方江一脸死秃驴不死道友的样子,安慰施云好好干,走出好远还能听到那家伙的闷笑声。
堂堂太医院的第一把交易如今灰头土脸的当勤务兵,施云简直郁闷的想吐血。
可是另一方面,他心底又不合宜的有着小小的窃喜。
如此一来,他又能偷到一周跟萧晫朝夕相处的时间了。
是的,萧晫又让人不厌其烦的把他行李卷衣物和炭炉搬回了帅营。
美其名曰随叫随到才是勤务兵。
如此两人各怀心思的过了五天。第六天傍晚,天边晚霞灿烂如血,如虹般拖在天边,艳丽逶迤。
萧晫又把施云叫上了城墙吹冷风。
这个愣头青啊……施云腹诽,面上却是恭敬的绝不以下犯上。
这几天,与其说施云是萧晫的勤务兵,不如说萧晫是施云大少爷的管家更合适。
吃穿用度,准备齐全。怕他冻着,怕他气闷。一次都没让施云做过什么打扫叠被的事情。除了每天做做样子的打饭,施云简直快乐逍遥的不像话。
☆、第 7 章
城墙上铺就的青石长砖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那是几代将士戍守边疆j-i,ng忠报国一步步磨出来的。
“哎,”萧晫跟个小孩似的,拍了拍施云胳膊,飞快塞给他一个纸包:“给你。”
“什么?”施云接过来打开,一时间哭笑不得。是。
萧晫低头,那不经意的腼腆简直要杀死人:“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快吃吧。”
“嗯?”施云疑惑的重新,翻过来看纸张上面印的字:“京城的姚家糖铺?哪儿来的?”
萧晫皱着眉看他,像看个大麻烦,粗声大气的掩饰自己那点心虚:“你管那么多?我这又不是抢来的。”
施云掂了掂糖包,似笑非笑定睛瞅着局促的男人:“姚家糖铺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老字号,每天光是排队都排死个人。据说宫里的六皇子最爱他——啊!!”
如同拨云见日,那刺亮如金的光芒一下子劈开了曾经的混沌迷雾。
他想起来了!那个眼熟的少年!啊啊啊!!
“萧晫你是不是疯了?!!”施云顾不得掉在地,紧张的一把揪住萧晫衣襟,拉到面前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帮着什么人把六皇子拐走了?!”
谁知道萧晫像是半点都不紧张,笑嘻嘻的:“什么拐走了这么难听,你松手我才告诉你。”
施云气的脑仁疼。果然远离皇宫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自己连思维都变得简单迟钝了。
当年在太医院,他曾经帮六皇子看过一次伤风。那时候六皇子才十二岁,讨喜的小脸r-uo嘟嘟的,跟现在不一样。所以他才一时间没认出来。
“萧晫你这行为是要杀头的!”
萧晫弯腰,万分珍惜的捡起糖包掸了掸灰:“六皇子自愿跟郎靳走的。”
“郎靳?”施云拧起好看的眉毛,再度大胆猜测:“西乐国二王子,被国主扔在京城那个质子?郎鑫眼中的废棋?”
“我就说你聪明。”萧晫打开纸包,粗粝的手指捏了一颗糖递到施云唇边,哄他:“你吃嘛,谢珏留给你的,不吃浪费了。”
“什么叫留给我的?”施云越听越糊涂,偏开头愈发不肯吃:“萧晫你是想急死我不成?话不能一下子讲完吗?吞吞吐吐的,哪儿那么婆妈!”
“吃了就讲给你听。”萧晫这种霸道的讨好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满意的看着施云吃掉一块糖,萧晫迫不及待的问:“好吃吗?是不是特别甜?”
直到施云不满的抬脚踢了他脚踝,萧晫这才慢悠悠开了口。
“郎靳这人有头脑也有野心,他在京城韬光养晦,不代表他不知道家里的杀机和相应的机会。你看到那四个侍卫是他的死士,这样的人,在西乐国都曲里还有一大批。总之,他知道了他大哥想他死在大楚,干脆提前动了手,一把火烧了质子居所,里面几具焦尸面目全非。有西乐国的二王子郎靳,也有过去听故事的访客、大楚国的六皇子谢珏。”
施云惊讶的屏住呼吸,瞪圆眼睛等后续。
“所以,眼下的京城,应该全城缟素在祭奠六皇子谢珏。你看到的这个,是放弃了尊贵的皇家身份,自愿跟郎靳回去的普通人。”
施云傻乎乎的问:“谢珏为什么啊?他就是个孩子,心思又单纯,帮不上郎靳的夺位战。”
“你说呢?”大咧咧的萧晫避开眼神的接触,脸上有可疑的难为情:“你不是聪明吗?”
施云要给他气死了:“我什么时候自夸聪明了?快说!”
“真凶悍。”萧晫嘀咕着,脸上却没有半丝不耐,甘之如饴:“郎靳跟谢珏,是,是那种关系。”
豁然开朗!
施云懊恼的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明明送行那天早上,他都看出来了,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一下都不说话了,某种暗中凝结的情绪呼之欲出。
“咳,”萧晫清清嗓子,俊朗的脸上难得带了赫然:“你知道……那种关系?”
施云嘴角抽了抽。纯情的萧将军,我比你懂得多好不好?
“就,”那个愣头青居然误会了施云的缄默,还好意思说下去:“谢珏是郎靳的……”
“别说了!”施云差点伸手捂住他的嘴,俊俏一张脸红的跟天边晚霞有一拼:“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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