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那小公子在山上被毒蛇咬了,镇上的大夫都被请去去了沈宅,可都束手无策。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帝君,要不要最后见他一面……”
青宏望着子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子因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他看着那位帝君的背影,竟看出了那么些失魂落魄……旁人的事,也不好再插手些什么了。只愿这位帝君,他日莫要后悔了才好。
青宏在房中坐了良久,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了很多……那个脆弱的凡人,如今快要脆弱地死去了,不是前几日还十分聒噪的嘛……
可明明生死有命,你又在烦扰些什么呢。
夜半之时,青宏出现在沈宅门外。睡眼惺忪的家丁开了门,眨了眨眼睛后认出了对方,带着青宏来到了沈如诗的卧房。
“青宏公子,是你啊……”沈员外抬起头招呼道,声音残破如老旧风箱,那双和善的眼睛里如今布满血丝,眼眶已盛不下悲痛与疲惫。
大夫们都已经离开了,房内只剩沈员外和沈如诗。那张雕花的床上,沈如诗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嘴唇泛白,面无生气……如同一个傀儡一般。
小八推门进来,手里抱了一床被子。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被子盖在原先的锦被上方,嘴里念叨着:“少爷,多盖点暖和些,暖了啊咱们就醒过来了……”
他掖了掖被子,一个明黄色的吊坠从床上掉落在青宏脚边。
青宏弯腰捡起,只见上面有个端正的“宏”字……
“这是少爷昨日上山去求的平安符,说是要给公子您的。可还未见到公子,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平安符,平安符……少爷你怎么就不平安呢?”小八说到后来梗咽不已,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给他的……青宏低头望着手中的平安符,竟觉得它似乎要灼伤了自己……他是仙界帝君,哪里用得着这不知何处求来的符文,这个凡人还傻傻地去求……
凡人不仅脆弱,而且愚昧……
“可否劳沈员外回避片刻,我有一法子可保住令子性命,只是此法不得外传。”青宏低低道。
“当真?!”沈员外一瞬间站了起来,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激动。
青宏颔首。
“好好好,小八我们快出去。青宏公子,犬子便拜托您了。”沈员外望着青宏诚恳道。
凡人虽脆弱且愚昧,然而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待到房里没有旁人,青宏从袖中拿出一枚丹药放入沈如诗口中,然后运气将其体内的蛇毒逼出。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如诗转醒了。
恍惚中,沈如诗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对方腰间还系着他求来的平安符。“青宏……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沈如诗张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缓缓说道。
青宏望了望沈如诗,低声道:“你好生休养。”说完就要离去。
“那个平安符,你戴上了啊,你……喜欢的吧?”沈如诗的声音虚弱中带着些羞怯,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
青宏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径直离开了。沈如诗的脸有些垮了……明明是喜欢的吧,他自我安慰般地想着。
青宏打算过了今夜就离开,离开人间。因为一念之差,他救下了沈如诗,这已是违反天道纲常,此地已不宜久留。这人间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大抵是没有的……
第二天沈如诗一大早就上去来找青宏,说是特地来感谢他,还拉了一车东西过来。
“我今日便会离开此地,这些都不必了。”青宏平静地说道。
沈如诗的表情有些错愕,良久才有些乞求般地说道:“能不能,不要走了……”
青宏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那,那便祝你一路顺风……”沈如诗抬起头望着青宏,笑了笑。还是那样弯弯的眉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笑着的,看起来却像是有千般苦,万般愁。
青宏回了仙界,城东那宅子,又成了一处空宅。只是时不时还会有人在那里出现。
彼时青宏已经回来月余了,恰逢天帝寿辰,各路仙君都齐聚一堂,为天帝贺寿。青宏路过南天门时听到有几个刚飞升的小仙在谈论人界之事。
“前不久万崖宗联合几大门派除了个厉害的魔修。”
“听说那魔修原是万崖宗的弟子,很不起眼的角色,后来不知走了什么邪门歪道,堕成了魔修,修为一日千里。”
“我本是万崖宗人,略知一二。那魔修原是我师侄,刚入宗是性格温软好拿捏,照理说不应当啊……只不过他似乎是有什么执念,修仙大忌啊。”
“原来那沈如诗是你的师侄……”
青宏原是径直往内殿走去,可蓦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说那魔修叫什么名字?!”青宏一把将那小仙摁在南天门的柱子上,颇有些狠戾道。
“沈,沈如诗……”那小仙受到了些惊吓,说都说不太利索。
“可是那杨城的沈如诗?”青宏逼问道。
“好像是吧……这位仙君您这是……”那小仙的表情有一丝欲哭无泪。
“他……怎么了……”青宏哑声道,若是听得仔细些,便能听出其中那一丝丝颤抖。
“魂飞魄散了……”
青宏松开那小仙的衣领,有些恍惚地望着南天门外那浩渺无尽的云海。他回来几十日,人世间过了几十年。他原以为那凡人也许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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