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床。
次日起,晏未泯的室友接连离校,不过几天的时候就只剩了晏未泯跟一堆又一堆的书。这些都是些废书,学弟学妹都没人愿意收的,只能扔了或者卖给收废品的。
今年大概是学校的政策有变,收旧书的人没有进宿舍楼来收。晏未泯挑了个时间,跑了几趟将这些书盘去卖了,加起来都没卖到一百。
六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晏未泯身强体壮的都觉得有些难受,手臂酸得抬不起来。以前家里忙的时候,晏未泯要一边上学一边去地里照应,那时候连苦不苦都没空去想。
上大学之后到底是沾了些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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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规定是六月底必须离校,晏未泯没有回家的打算,他联系了以前土木院的学生会会长。这位学长在任时,晏未泯帮他做过很多活,他对晏未泯也算是照顾有加。
学长也在上海读研,听了晏未泯的打算之后一口答应帮他找个可以短租的房间,让晏未泯放心直接过来。
学长办事靠谱,找了间离学校很近的房子,晏未泯的行李寄过去也是他帮签收的。
晏未泯离校的时候,整个学校的大四学生已经基本走光了,本来盘踞着的离别氛围也被扫得不剩多少。
本来学校便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并不稀奇,中间发生的事太多大概也没人有心思刻意去记,就算是当事人也会渐渐忘了。
晏未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想不出太多文青类的感受,他只是一个人提着行李平静地穿过校园,然后乘着公交车去了车站,再转高铁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
第23章第23章
今天是周日,晏未泯晚上十一点才从设计院里走出来——他的周末都在加班,加到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但做结构责任重,他也不敢轻视,灌咖啡挨了下来。
晏未泯迫不及待地想睡觉,只是工作到这个点又实在有些饿得慌,他计划着自己的路程——直接用软件叫车回家,小区前有个营业到凌晨三点的快餐店,可以去随便点碗东西吃……
今天的司机是个沉默款的男人,自晏未泯上车之后只说过一句话,确定没接错人之后就闭嘴专心开车。晏未泯从后座稍微打量了司机几眼,前排罩了一层黑影看不清司机的长相,只有洒进来的路灯揭出他脸上的几分戾气来。
晏未泯莫名就想到了最近几起火热的网约司机杀人案来,细节晏未泯没特意去看,但单是几个简单的文字描述都令人毛骨悚然,催得心底的恐惧溢出来……
晏未泯赶紧调出约车软件,将司机的信息统统截图发给了同事。
都市从来不缺种种意外,同事瞬间明白晏未泯的意思,立刻回了他——保持联系,半小时没消息我就报警了!
跟同事打好招呼,晏未泯稍稍宽心了些,又朝前看了一眼,这会灯光足,再看司机又只觉得普通寻常,方才那点阴狠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晏未泯楞了下,扯了扯嘴角,想自己大概是加班过度精神恍惚以至于草木皆惊了。
卸下了紧张,晏未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最近的加班真的太多了,周五设计才出的图却要求结构周一交图,没办法只能周末连加两天。
放在数年前,结构工程师可能还是一个牛逼闪闪的工作,可如今辉煌褪去,只剩了“四高”——坐牢率高、自杀率高、得抑郁症概率高、得颈椎病概率高。
抑郁症离晏未泯暂时还有点距离,不过颈椎病却已经长出了苗头,尤其最近格外难受,晏未泯还没时间去医院,只得祭出画“粪”大法自我治疗。
按完太阳穴,晏未泯又开始揉颈椎,只是他的手法不咋地,揉来揉去也不得其法。手上做着机械重复的动作,脑海里就开始跑火车,胡乱地想着。
他想到这些年自己走过的路,想遥远的老家,也想校园里飞扬的生活。本科时候经常往返漆黑无人的小路,从没害怕过只觉得离自己很远,可如今只是搭个车都恨不得准备好十万字的解救方案和遗言。
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老了,虽然他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岁。
平安到家,晏未泯打包了一碗粉回家,等到家却又一点胃口都没了。一个人在沙发上楞了会,等再拿起筷子的时候粉都已经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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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院里一个前辈离职,叫晏未泯私下一起吃顿饭,但晏未泯最近一直都要加班,他们只能等下班后去撸烧烤。
这位前辈叫孟兴然,是晏未泯本科的学长,学生时代请晏未泯帮他做过些事,晏未泯从没拒绝过,有着这层关系,成了同事以后他对晏未泯就下意识多交了几分真心。
两人点了一桌烧烤,边吃边吐槽整个行业。
两位老校友聚到一处难免追忆一下过去的岁月,然后感觉又被现实强|奸了一遍。孟兴然喝了点酒有点晕乎,跟晏未泯说,“以前还觉得我们有多厉害——本硕都是985,啧啧,还以为能就此走上人生巅峰呢,没想到还在一样在泥里瘫着。我是考研考上的,当初知道自己被录取了高兴得都睡不着……”
名校的研究生学历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加成,可一旦少了却是真的不够,尤其他们这个行业,近些年一直在压缩招收新人,可以肆无忌惮刷人。
“再看看你,以前多风光,土木院的大男神,多少天真无邪的妹妹暗恋你,现在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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