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死力气捏着它送到他脸前,质问道,“那我问你,这个算什么,这他*妈算什么!”
他抖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香囊,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心唰地就软了。
他还生着病呢。
我们俩红着眼眶对视了半天,我气不过,把香囊扔到他怀里,说:“你自己想想,气死我了。”
剑秋一向是很珍视那个结发香囊的,这时候拿着它也不说话,我刚才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它扯坏了,他捏着香囊的两边抽线的丝绣翻来覆去地看。
我也心疼得不行,想着俩大老爷们都不会针线活,还得请绣娘补一下。但不好意思表露,转念一想又气得心痒痒,恨恨地捶床板:“我要有一天死了,不是被我娘打死的,就是被你气死的。我特*么宁可枝头抱香死我也不愿意憋憋屈屈地被你气死,怎么回事啊你,说的那都什么玩意,要成亲也得是咱们俩成啊,头发都割一段给你了你居然还想着让我跟别人做结发夫妻,那是不是我得提头来见你才能相信我心里放不下别人,家里也不缺那盆猪头肉啊,我把心挖给你看行不行啊,”絮絮叨叨地说得我自己都难受了,“算了我也不要你一句话了,你就一句话都不给我还死命拽我后腿这刀山火海我也趟定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轴正剑秋这个被封建流毒浸得流油的脑子,只能身先士卒吧。
我叹了口气,亲亲他的嘴唇,坐在床边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道:“我只想和你成亲,我只想陪你一辈子。”
剑秋不声不响地任由我抱了一会,抬起手轻轻地环住了我,说,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
我这人,从小脾气暴躁,到这边又是沈三公子的身份,金尊玉贵地养出一身的臭毛病,火呼啦一下子上来了,呼啦一下子又没了,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就比如我现在抱着他,心想我这都办的什么事儿,头天晚上把人弄得一身伤,发了一宿的烧,一大早还对人家大吼大叫的。
我于是往他怀里悄悄缩了缩,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小声说:“不烧了啊。”
他说,早就不烧了,本来也伤得不重。
我搂住了他的腰,说:“药还是要吃的,你再躺一会,我把药煎上。”
他的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半晌,应了一声,嗯。
我心里知道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却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一片白花花的茫然,理智上知道有一大堆事儿要做,情感上却懒懒地只想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就停留在这里,管他巨浪滔天。
纠缠拥抱的姿势如同天鹅交颈,谁也没有放开。
海棠窗外画眉在叫了,莺莺呖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段儿。
第6章第6章
这事拖不得,早上用了饭之后,我就往沈老夫人房里去,老太太气定神闲地坐在胡床上,戴着顶针做花绣,见我来了头也不抬,只问:“这么早来做什么?”
我在胡床边的脚凳上坐下,笑道:“给娘请安呗。”
老夫人嗤地笑了,放下手中的针线,道:“跟娘还这么虚与委蛇,我知道你来是为着你的婚事,是不是?这么大的人了不知个稳重,大清早的在房里跟个下人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不怕让人听了去笑话。”
我说:“确是为了婚事。儿心已有所属,恐怕难结良缘。”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屏退了丫头小厮,道:“娘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令儿,男子少年时在外面怎么胡闹都无不可,到了岁数总归要成家。娘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这么多年也看在眼里,那侍卫确实把你照顾得很好,以后也不会薄待了他。你成亲之后,他要是想留在府里就让他做个管家,若想走了,娘就让你父亲给他谋个好差事,衣食无忧的,也算对得起他了。男女成亲,爱恋思慕是不要紧的,日久天长的慢慢就有了,我们沈家的公子,哪有和个下人混一辈子的道理?你呀,年纪还太小,情义又重,等过几年就会明白了。”
我被我娘缜密严谨但哪哪都不对劲的逻辑哽了一下,十分无言以对,只能撩了衣袍跪下。
沈老夫人脸色一变,道:“你做什么?”
我闭了闭眼睛,给她磕了个头,并没有起身,伏在地上说:“儿不肖,恐无法娶妻。母亲自儿幼时便教导儿‘读书独怀行君子之德’,情义二字已重于千金,经年相伴更已有终身托付之信义,布衣之徒尚且设取予然诺,豪右之子更不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长兄仲姊已可为沈家开枝散叶,万望母亲看在儿一片痴心,给儿一个成全。”
我跪在地上看不见沈老夫人的脸,但能听见她颤颤巍巍地斥道:“你糊涂!”
我道:“儿自知不肖。”
老太太知书达理宅书屋,一辈子养尊处优得忘了什么叫着急上火,这会儿气急了也不知道骂什么,只是拿拐杖不断地敲地,道:“你糊涂啊!平日教你的竟全用到这有悖人伦的情爱上去!还如此振振有词!糊涂!”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训斥了我一会,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缓了口气,道:“你跟我去祠堂。”
我应了声是,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白发心里一酸,伸手想要扶着她,被她一把摔开。
我跟着老夫人去了祠堂,跟着她恭恭敬敬地给沈家祖辈上了香。老夫人转过身,长叹一声,吩咐随行的丫鬟:“把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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