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皱,领口也已被汗液濡湿,黏黏地贴着皮肤。
匆匆忙忙赶回来才想起何欢说过今天同学聚会,不回家。他粗暴得扯了扯袖口,正要迈步走进大厅就被远光灯晃了眼。
姚期皱眉,忍过短暂的强光下失明,回头,刚好看到司机把车开进来,后座上,何欢正和殷超靠在一起热络地说着什么,他看不见何欢的表情,却清楚得注意到了殷超望着何欢的目光,眉目生喜,眼角眉梢皆是纵容的笑意。
他拉袖口的手顺势捏住了工艺繁复的白金袖扣,眯着眼睛静静打量。
滔滔不绝说了一路的何欢有些口渴,跌跌撞撞得下车,看见姚期惊喜得一指,道,大叔!
本来脸色就不是很好的姚期彻底脸黑了,伸手握住了何欢的手指放了下去。
殷超不知何时已经下车,拉住准备跟着何欢往里走的姚期,说,我尊重他的意思,希望你也是。你若敢伤他,我必倾家荡产不择手段相陪。
“他的意思?”姚期顿了一下,苦笑道,这些年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再受不起分毫伤害。他该有与大多数人相同的四平八稳的人生,所以我会守着他恋爱,结婚。
说话间,姚期望着何欢的背影,眸光清澈似夜泉,一字一句虔诚地就像跪在佛前因大病求生的信徒。恍惚间竟要让人忘了,他原本是一念间便可翻云覆雨的人,手里握的是钳制无数人的资本。
殷超愣愣地站着,声音低哑地问,未曾亲耳听过拒绝的话,真的就甘心吗?
姚期浅浅地笑了一下说,这份天真守护不易,既然喜欢他,就该明白。
他说得太认真太洒脱,仿佛一字一句间谈的不是放弃。
何欢正脚步踉跄得走着,猛然发现身边没人,回头,两个原本不认识的人正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他皱眉,双眉间压出深深的折痕。若是放在平时必是无懈可击的冷淡表情。只不过今夜有些意外,酒精让他原本白皙的脸庞上覆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姚期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来,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胳膊。
“两个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他生气了。
这么多年,姚期还是第一次看到何欢如此明显地表明自己的情绪,一时惊异,温声哄道,没什么,随便寒暄几句。
何欢忽然站定无比认真地看进姚期的眼睛里,发现自己没有听到实话,随后闹脾气一般甩开了姚期扶着他的手,快走一步跨上了花坛矮墙。
姚期拉了一下没拉住慌乱之下战战兢兢地看着何欢同手同脚地转过来,控诉他道,你一直说全世界都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一直都搞不懂你。
姚期滞了一下,忽然哑声。
凉风吹过脸颊,本来醉意就不是很深的何欢瞬间清醒了不少,意识清醒后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姚期没来由的沉默。而成年人的世界里,一方的沉默通常代表着另一方的越界。
何欢猛然想起那个被姚期保护到就像不存在一样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正色道,姚期,我成年了,搬出去吧。
他说着就要回自己房间去不给姚期回答的机会,但是身体跟不上大脑,刚迈步就跌了下来,和站在下面随时准备扶他的某人抱了个满怀。
有那么一秒,姚期纵容自己抱紧了怀里的人,在他耳边低语,不准。
第二十九章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考后的三个月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但何欢闲下来就开始紧锣密鼓得筹备自己的工作室,步履匆匆,一刻都没停过。
创业最初艰难,常常是早出晚归,殷超偶尔因为人手不够过来帮忙,两个人同进同出。
姚期不说话,只是趁何欢不在的时候待在他房间里,越待越久。
黄昏时,他总站在露台上,目光望着窗外,指缝间的烟一寸寸燃到尽头却浑然不觉,直到远远看见接何欢的车缓缓驶进来才匆匆把烟捻灭下楼。走了两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回头,赫然看见书桌边的砚台上盛满了烟灰。
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砚台已经被自己砸在了地上,缺了一角,已经不是烟灰的问题了。
姚期:……
姚期心中的躁动因子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了,整个人从头凉到脚。他还依稀记得何欢当初南下千里把砚台带回来时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他决定销毁证据来一个死无对证。
于是何欢刚迈进大门就看见姚期面沉如水步履匆匆地走回自己房间,他走过去,发现卧室的门上锁了,里面依稀有打电话的声音。想了想,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儿吧。
七月盛夏,窗外蝉声阵阵,何欢睡不着就爬起来到桌前坐了一会儿。
房间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但翻遍了整个套间他也没想起来到底少了什么东西便放弃了。
另一边,好不容易放假的江河被惨无人道地从被窝里催起来,电话线另一端的人着急忙慌地吼:东西送去你那儿了,赶快找人修,务必天衣无缝,或者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也可以。
“可是明天要听新区负责人汇报……”
“工作先放一下,工作完不成没关系但砚台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你就准备引咎辞职吧。”
江河撇撇嘴,道:富二代了不起啊,是我老板了不起啊!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光腚的时候就认识将近三十年朝夕相伴他太了解自己老板了,那人素来都是有事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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