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判断情势的眼界。其二嘛……成功率太低。”
攻回忆起了那场茶楼里的谈话。自己在那一天正是这样问养子的:“你以为跳槽去做个小管理,就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而养子是这样回答的:“我能混成怎样,不关你的事。”
当时的自己拿不准他的动机,斟酌着又提点了一句:“就算真让你走了狗屎运,入了他老人家的眼,人家难道不会查你的背景?”
攻:“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看来,他确实听进去了。前段时间,我去了大佬的生日宴会……”
受:“什么时候的事?!”
攻:“在那里遇到了你养子……”
受:“为什么不告诉我?”
攻干咳了一声:“怕你担心。总之,我们趁着大佬没注意,交流了一会儿。”
……
宴会当日。
攻:“这会儿知道屈辱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泼?你倒是挺有种的,他毁了你和你爹一辈子,你给他当端酒的小厮。”
养子突然收起了冷笑,咬牙瞪视着攻。那眼神中凶狠的恨意,让攻刹那间得到了茶楼里缺席的答案。
攻:“……不是吧你,这年头玩卧薪尝胆有用么?”
养子:“呵呵,谁叫我那个养父自己太怂呢。我小时候,一直盼着他从阴沟里爬起来,卧薪尝胆也好,图穷匕见也罢,把仇给报了。我就这么盼了很多年,后来终于明白了,有些人宁愿一辈子趴在阴沟里。”
攻:“炸成烟花当然壮丽,苟且偷生当然耻辱。可你爹忍受了一辈子的耻辱,你觉得是为了谁呢?”
养子:“是啊,就这么自我感动吧,只要说着‘都是为了你’,就可以安宁地度过新的一天了。”
攻又一次心想:如果这是我儿子,腿早就被打成八段了。
养子:“别浪费时间扯闲话了——你已经得罪大佬了,与其等他找你麻烦,不如主动出击。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
回忆结束。
攻:“当时只是简短谈了几句,但我觉得他的计划颇有可行性。作为计划中的第一步,我当着大佬的面打了他一拳。事后我们又谈妥了更多细节。”
养子在大佬那里潜伏至今,初步认定了大佬主要是靠旗下的影视公司和艺人经纪公司洗钱。只要进一步确定资金流向,不仅能作为扳倒大佬的重要证据,甚至还可以断了他的后路。
然而正如攻预言的那样,要想接触核心机密,就必须博取大佬的信任。所以,养子请攻配合自己演一出戏。
攻:“我主动向他提供自家影视公司的几个项目计划,再由他‘泄露’给大佬。他向大佬献计,帮助大佬抢先推出类似的作品,使我血本无归——当然,‘血本无归’也是演给他们看的,其实事先就控制了成本。真正重点投资的都是未遭泄露的项目,只不过为了糊弄大佬,用的是皮包公司的名义。”
亏损仍然是无可避免的,而且体现在财务报表上,又会影响公众的投资信心。但对于攻来说,示敌以弱、奇兵制胜,是比硬碰硬更可行的方案。
受许久都没说话,脑袋越埋越低。
攻顾不上揣摩他的反应,深吸了一口气:“这就说到了我要向你道歉的原因。”
养子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公司,半边脸上还留着模糊的红痕。
所有同事都在偷眼打量他。主管担心影响不好,委婉地劝他请病假回去休息了。
养子最近是个备受关注的关键人物,因此很快就有人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梳理出来,汇报给了大佬:有个人自称他爸,把他叫了出去,疑似还打了一顿。
大佬向养子发去了亲切友好的慰问。
大佬:“怎么,傅总那边查出是你泄露的情报了?”
养子眼中闪着愤恨的光:“他们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一定会把未拍摄的项目全部放弃,重新制定计划了。”
大佬露出了看穿一切的笑容:“所以你是想说,这就是你能提供的全部了?”
养子:“当然不是。有一个花了大价钱的重点项目,前期筹备已经全做好了,马上就要开拍,他们现在已经来不及放弃了。”
大佬:“他们马上就要开拍,那我们也抢不了先啊。”
养子:“抢得了。我会证明给您看。”
攻:“仅靠我跟你儿子演这出戏,是不够的,只有让大佬相信你们父子反目,才能让他彻底放下戒备。所以,有一步棋是必须要走的……你和影后即将开拍的那部电影,也在‘泄露’名单中。”
一旦被抢先,票房就没希望了。而凭着大佬的势力,任何一个组委会都不会给这部片子评奖。
这是一部在开拍之前就已然被放弃的电影。
“为了做戏做全套,电影依旧要照常拍,但我会控制成本,你也可以把精力放到别的作品上……至于影后那边,如果你信任她的话,可以挑个时机跟她说说……”攻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叹了口气:“对不起。”
受缓缓抬起头,终于开口了。
受浑身都在发抖:“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
攻:“对不起,我知道这部电影对你很重要。”
受:“……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去赴大佬的宴会?”
攻:“啊?”
攻猜到了受会生气,却没猜到他生气的原因。
攻:“呃,这个,我心里有数的,为了扳倒大佬,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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