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右臂从身侧移到身前,平放在腹部位置,昨晚睡着后做的那几个梦在这个时候,竟是意外又浮现到了脑海里。
清晰异常。
蒋忱苦中作乐地想,如果要他在三个梦境中选的话,第一个他肯定不选,第二个,胃上破个大洞,吃什么都漏出来,那么其实他离死也不远了。
就剩第三个了。
然后蒋忱又如何不知道,最不可能的就是第三个了。
蒋忱弯起唇,自我嘲笑了一声。
等待的过程尤为漫长,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蒋忱一点胃口都没有,在医院走廊里一直坐着,等到医生吃过午饭,午间休息结束后这才拿到了自己上午那会尿检的化验单。
因为没说具体查什么,查的项目就很多,密密麻麻的数字,蒋忱看着就头大,也就没过于仔细地看。
只是本来准备去找上午那个教授,去诊室的时候得知到对方只早上坐诊,因而蒋忱只得另外又去挂了个号。
新挂的号,医生资质不高,看诊的人不多,蒋忱去了没等几分钟就到他了。
“你这个……挂错科室了,应该去妇产科。”年龄在四十上下的医师从蒋忱接过化验单,只看了那么一眼,就把单子还到蒋忱手里,至于性别那里,医生晃了眼,就没特别关注。
“妇产科?”蒋忱满目诧异不解。
“看各项数值都是在正常值范围内,不过我这里是内科,要看孩子的具体情况,建议先生你去妇产科再挂个号。”
医师看蒋忱惊愕的表情,只当对方可能被妻子或女友怀孕的事惊到了,慌乱中才挂错科室,态度温和地让蒋忱换到妇产科去。
蒋忱觉得自己要么耳朵出问题了,要么眼睛花了。
他语气很不确定地问:“这个化验单,我……怀孕了,怀了孩子?”
因为蒋忱中间停顿了那么一下,医生也没看到拍片的人就是蒋忱,所以没觉得蒋忱话里有什么问题。
男的怀孕,一般人都不会立刻想到那里去。
“对,你妻子怀孕了,有一两个月。”医生虽是看内科的,对于妇产科的知识,却还是知道一些。
“怎么可能,我是……”男的啊,后面三个字,蒋忱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把话头给止住了。
对啊,他是男的,不可能怀孕。
可看医生的表情这么确定,蒋忱想说服自己说这是做梦,都好像有点不可能的。
拿着化验单从诊室出去,蒋忱站在走廊中间,有人从旁边路过,叫了蒋忱好几声,蒋忱才回过神来。
肯定是医生看错了,他是男的,不可能怀孕。
他身体就没具备生子的功能,蒋忱往楼下走,当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蒋忱看到挂号口那里,犹豫再三,还是去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
到了妇产科门诊部的时候,蒋忱直接把单子给医生,没有说单子是他自己的,而是编造了一个他的‘妻子’。
医生告诉蒋忱他身体很健康,有的孕妇体质是属于比较容易孕吐的,光是这样看看不出具体有什么问题,让蒋忱如果还有其他担心的,建议蒋忱带妻子去做个b超。
b超蒋忱是肯定不会去做的,他无法想象自己躺着,然后旁边的屏幕显示出他肚子里怀着一个宝宝。
从医院出来,蒋忱神色恍惚,眼睛发直,迎面撞上了好些人,那些人本来想说几句,一看蒋忱整个神态都有些不对劲,随即猜测蒋忱可能得到什么噩耗,被撞的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坐进车里,把手里的黑白单子扔到副驾驶位,拉过安全带往身上扣,却是扣了好几下都没能顺利扣稳。
蒋忱怔怔地低眸下去,看着不受意识控制而微微发颤的手指,他扯了扯唇角,笑容没出来,出来的只是满面的悲伤。
他想老天怎么就和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他怎么就怀孕了,怎么会怀孕的。
他又没有和人上过……
对了,有的。
一个多月前,拍完戏后,在一个民宿客栈里,他因为吃了对他而言形如春葯的感冒冲剂,然后误入了大影帝封炀的房间。
那晚的记忆他是不清楚,但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蒋忱虽从来没和人有过亲密接触,却是非常清楚,他和封炀真真实实地做过,蒋忱视线扫过垃圾桶,里面数个拆封的安全套,显然他们做过不只一次。
所以显而易见的,若他真怀了孕,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封炀的。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汽车随意停靠在路边,蒋忱走下了车。
他走到铁栅栏前,两手紧紧抓着斑驳脱色的黑色铁链。
河水湍急,耳边尽是哗啦流动的水声。
蒋忱低下眼帘,蓦的,蒋忱想起了高三毕业的那一年。
暑假的时候,蒋忱意外生了场病,也是胃部上的,吃了好些药,一直不见起效,后来转入当地大医院,照了片还做过各种检查。
蒋忱那时在病床上输液,从父母那里得到的讯息就是肚子里长了个小小的瘤子,良性的,后续吃药注意身体,瘤子自己就能消下去。
那时蒋忱不疑有他,现在忽然回想起来,蒋忱记得回家后有一天,听到父母在房间里争吵,争吵着谁去做手术把身体里的东西给拿掉,蒋忱一度以为是父母中的某个人,后来暗中观察了很久,父母身体没什么不适。
渐渐的,他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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