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票要班级内部先发一拨,这个同学要两张,那个同学分几张,也就不剩多少了。
祝夏分到两张票,但首演那天卢云波在外地,祝夏就把两张票都给了傅泽明。
傅泽明也没其它人能送票,首演当晚干脆把元元带上捧场。
周五,快到七点,傅泽明和元元赶到表演学院三层的黑匣子剧场。他们来得较晚,电影学院这种地方虽然艺人满地走、明星多如狗,学生们的追星热情异常低,但为了避免各种不必要的麻烦,傅泽明和元元还是错开高峰期入场。
门口检票的同学是大三的姑娘,在学校里呆了三年算久经风浪,看见傅泽明虽然明显有点激动,但仍然认真履行检票员的职责。傅泽明刚要拿出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傅泽明?”
傅泽明回头一看,诧异地道:“文导?”文嘉仪站在后面,身边还有一位身材高挑、戴着黑超、十分眼熟的女人。
双方相见都很意外,互相打了招呼,文嘉仪身边的女人摘下大墨镜,露出一张充满风情与自信的美丽面容,她笑了笑,态度略显冷淡。是王莱,国内大花里的头一号,已经确定会在《吹玻璃》中扮演女主——也是就“沈越”的姐姐“沈真”。
饶是检票的姑娘再有职业道德,眼前忽然同时出现当红小生、知名导演、头号大花,为了控制自己别要签名求合影,她已经耗尽自制力,只求这三位大佬速速进场。
幸好话剧马上要开场,他们没有过多寒暄,很快入场。
观众席上的灯已经关上,文嘉仪和王莱摸黑找到座位,傅泽明和他的助理坐在她们的右前方。
这场话剧的票,是文嘉仪在北电当老师的朋友给的,她前两天找这位朋友拿一些学生资料,选选有没有能用的演员,老朋友顺手附送两张话剧票,说:“这个送你了,系里有个班要演《暗恋桃花源》,给我送了票,那班上有几个孩子相当不错,我那天有事去不了,反正你要挑人,有空可以去看看,这周五晚上七点首演,就在b楼表演学院三层黑匣子剧场。”
文嘉仪拿了资料和票,想想周五的确没事,票又有两张,便给王莱打了个电话约她看话剧,她们以前就有合作,颇有私交。
倒没想到今晚能遇见傅泽明,而且文嘉仪立刻察觉到,王莱很看不上傅泽明。
“你看‘你弟弟’不顺眼?”文嘉仪饶有兴趣地问。
王莱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她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放低声音说:“这么装模做样的人,你要他演‘我弟弟’?看来现在人够红、有张脸,就能拍你的戏了。”
文嘉仪没有生气,她问:“你觉得为什么他比你同年龄的时候要红?”
王莱皱起眉。
文嘉仪没理会她的不愉快,继续说:“因为他一直是个标准品,不越界、不出格、在安全范围内,符合大多数人的心理预期的产品,自然会被大众买单。”
王莱轻嗤一声,问:“那你还找他?”
文嘉仪微微一笑,她年纪不轻,五官并不美,除了一头白色短发,外貌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说:“因为我在别人那里看到了,他不标准的地方。”
第三章
舞台上的灯光慢慢亮起,文嘉仪和王莱停止交谈,周围的说话声也迅速消失,话剧开场了。
“你是晴空的流云,你是子夜的流星……”
灯光聚焦舞台中央立着的一架秋千,穿着旗袍的姑娘坐在秋千架上,男孩单手拉着秋千的链条,一边看着女孩一边唱歌,虽然因为低头面容隐没在阴影里,但他的声音清亮舒缓,足以令观众精神一振。
秋千旁立着路灯道具,柔和的灯光笼在两人的身上。
女孩子感慨道:“好安静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上海,感觉上整个上海,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刚才的那场雨下得真舒服。”她站起身向观众走了两步,闭上眼嗅了嗅,面上露出沉醉的表情,回头对男孩说:“这空气里有一股,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滨柳,你看那水里面的灯,好像——”
男孩从阴影中抬起脸,观众终于看到他的样子,这张脸年轻、英俊、气质文雅,注视心上人时眼里满是含蓄的柔情。
观众们在看他,他只看情人,慢慢接话道:“好像梦中的景象。”
王莱“啧”了声。
文嘉仪看着台上的祝夏,有片刻的惊讶,同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在剧场门口遇上傅泽明。祝夏上大学这一年多,没再拍过戏也没上过什么节目,除了个别长情粉,大众早不记得他是哪根葱哪瓣蒜。虽然文嘉仪去《请神》剧组探班时对祝夏印象不错,但她见过的好苗子太多了,跟卢云波交情也一般,《请神》下映没多久,她就把这小孩忘了。
《暗恋桃花源》的剧情简单讲,是两个即将演出的剧团,因为种种原因得在同一个场地一起排练,这两个剧团一个要演出的剧目叫《暗恋》,一个演出的剧目叫《桃花源》。《暗恋》的故事,是祝夏饰演的江滨柳与台上女孩饰演的云之凡,因为动荡的大时代,最终没能在一起的爱情悲剧。
文嘉仪对祝夏的印象,还停留在《请神》里的少年杀人犯,那时的祝夏青涩、稚拙、完全不懂把控、台词也差,全胜在演员形象与角色契合,并且感情丰沛、充满爆发力。
可这些不适合江滨柳,江滨柳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民国文人,斯文儒雅、内敛长情。
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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