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梁彦弘把玩着苏青叶耳边长长的耳饰,低低地道:“丑死了。”
“关你屁事!”苏青叶面红耳赤地吼道。
梁彦弘定睛瞧着他,不疾不徐地道:“的确不关我的事。否则你的耳朵早就血流成河了。”
“那你还废什麽话?”苏青叶被压在车窗边,眼角快要淌下泪来。他红着眼睛徒劳地挣扎着:“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会勾引你了。你不是嫌我疏远我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吗?现在这样抓着我又算什麽!”
梁彦弘闻言终於移开了视线,他坐直了身子望着前方道:“你想出国吗?”
“什麽?”苏青叶愕然地问。
梁彦弘轻叹口气并不看他:“连文凭也不要,你到底在想什麽?你真的打算在赌场烂下去麽?”
“那是我的事。”苏青叶低声道:“跟你没关系。”
“是因为……我之前的话?”
苏青叶低低地重复道:“跟你没关系。”
梁彦弘长长地叹口气,道:“我送你出国,如何?多见见世面,等你认识了更好的人,你就会明白原来的坚持有多可笑。”黑夜里,路灯下,梁彦弘的嗓音低沈而慵懒,甚至带着些微的疲倦。
苏青叶愤怒地挣扎着,脱不开的桎梏令他彻底失了控:“要麽爱我,要麽别管我!你这个样子到底算什麽!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赶紧给我滚蛋!”
梁彦弘没有做声,他沈默地坐在汽车中,良久,久到苏青叶几乎以为时间已经凝固的时候,那人突然对司机说:“走吧。”汽车迅速地启动,然後扬长而去。身上的桎梏忽然撤离,猝不及防间,苏青叶猛地跪倒在地,他转过头,看见昏黄的路灯下汽车扬起的尘土漫天飞扬。苏青叶伏在地上,忽然间像个孩子一般失声痛哭起来。
二十七
那是个令人窒息的夜晚。天地之间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月亮害羞地躲在厚厚的云层後头,欲说换休的模样叫人心头不快。苏青叶漫无目的地走到临街的一家酒吧里,当他坐下来的时候,他并不知晓更坏的事情还在後头等着他。
苏青叶往胃里灌了一大杯啤酒,当他趴在吧台上独自舔舐伤口之际,忽然有一只手鲁莽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苏青叶神色厌恶地抬起头,意外地看见了梁一一的脸。那人亲热地揽着他,说:“竟然能在这儿碰见你。”说着他举起酒杯,朝坐在不远处的一桌男男女女大声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一定猜不到!”梁一一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才道:“他是我老子的姘头。”说着他狂放地大声笑起来:“你们说好不好笑?我跟他还是室友呢!他居然跑去陪我老子睡觉!我老子都快五十岁了耶!他居然连五十岁的老男人都不肯放过!我真是大开眼界!”
花枝招展的人群中响起一片轻贱的笑声。苏青叶一把甩开那人的手,腾地站起身道:“你说够了没?”
梁一一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鄙夷的神色从眼角流泻出来:“嘴巴长在我自己身上,你管我说没说够?”他轻蔑地一笑,道:“一个带把的烂货,居然还想当我後妈,笑死人了!”
“你有完没完?”苏青叶猛然抄起桌上的啤酒瓶,朝着梁一一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鲜血登时溢了出来,沿着梁一一的两颊缓缓流下。苏青叶捏着手中残余的玻璃碎片狠戾地道:“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梁一一动也不动地瞪了苏青叶许久,茫然的表情现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使他看起来软弱而无能。就在旁人以为他已然吓傻了的时候,他忽然抬手抹了把脸,鲜血登时在他脸上化开来,看起来可怖异常。“你居然敢打我?”梁一一竟然笑了:“我从小就被我老子打,身上大伤小伤无数,进医院跟家常便饭一样,但是还真没第二个人敢打我。”
“你又不是没被别人打过。”苏青叶见他满脸是血却恍若未觉,不由地有些害怕,但嘴上犹在逞能。他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抬脚想跑却被梁一一的同伴拦住了去路。苏青叶这才觉出了自己的鲁莽,心中一阵懊恼。再看那些人的阵势,今天显然已无法善终。苏青叶心里既慌且怕,但依然强撑着,倔强地道:“你们想怎样?”
“想怎样?”此时梁一一已经坐了下来,满不在乎地替自己止着血,道:“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雨点般的拳脚便密密麻麻地落在苏青叶的身上。他竭力护着头,在越来越强烈的疼痛里死死咬着牙关。忍耐,他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熬过这连绵不绝的疼痛,就好了。
可是这一场殴打像黄梅天里的细雨一样没有尽头。那些人围着他拳打脚踢了很久,後来又猛然将他拎起来,砰的一声把他摔在吧台上。当那些拳与脚忽然撤离的时候,苏青叶的身子软绵绵地向地上滑去。然後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後衣领。苏青叶无力地趴在冰冷的吧台上,听到梁一一在他耳边阴恻恻地说:“刚才只是前菜。好戏还在後头。”苏青叶惊慌地回转头,只见梁一一掏出军刀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该知道这把刀有多锋利吧?”
苏青叶盯着明晃晃的刀身,颤着声音问:“你想干什麽?”
梁一一把玩着手中的军刀,脸上的笑容阴险而狡诈。他并不急於开口,如猫戏老鼠一般笃定地笑着。这一分一秒的光阴对苏青叶而言都是煎熬。他紧张地等待着梁一一的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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