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倒了一杯新的,一口闷了后,嘻皮笑脸地说:“我给你发短信,你跑来干嘛?”
“放手。”墨禾抓着林鼎乾环着自己腰的手,冷声说道。
感觉墨禾似乎没有那么暴怒了,林鼎乾才犹豫地松开了手,道:“有...有话好好说。”
在被放开的同时,墨禾转过身,提膝狠狠撞上林鼎乾的肚子,林鼎乾“草”了一声,捂着肚子颓倒在地。墨禾眯着眼向莫岩城走去,陪酒女连忙站起身走出了狭小的包厢。
墨禾看也没看她一眼,一脚将莫岩城踹翻,语气阴寒:“你妈死了,我好生劝慰,我爸死了,你和我分手。莫岩城,你倒是了得啊?”
莫岩城倒在沙发上,嗤笑了一声:“哦,那还请班长大人节哀顺变。不过,这和我腻歪了要分手有干系吗?班长大人不是早就做好了和平分手的打算了么?我短信分手,应该算是相当和平的了。”
“理由。”墨禾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呵,班长还真逗,我本来就是异性恋,和你在一起只是觉得好玩儿,可你那么当真,我心里过意不去呐,也就不好再耽搁了。我可是为了你好,趁早分手,彼此也能再觅佳姻,你说对吧?”
“对!很对!”墨禾将莫岩城提起来,看向莫岩城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冷笑了一声,将他甩在地上,转过身走出包厢前,话语间没了一丝温度,语气亦没有任何波澜,“别再让我看到你。”
天下起了倾盆大雨,走出酒吧,墨禾幽魂般往租下的公寓走去,经过一家准备打烊的生鲜超市,停了下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迟疑片刻,他走了进去,买了一大袋的生肉提着回到了公寓。
第24章何以救赎
蒙住全身的被子被人猛地一把掀开,墨禾皱了皱眉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睁开眼,仅是默默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团,仿佛要将自己禁锢起来。
好累,好烦,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睡着就好,求你了,不要打扰我,求你了,放过我吧,倦了,疲了,生时既无需久睡,那便当我在死后长眠着吧...
“阿禾,你又...吃生肉了?”柳婉衾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墨禾,眼角瞥见一地狼藉,话语微微颤抖。
墨禾患有暴食症,但他的暴食症比较特殊,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二次发作。第一次发作是在他六岁那年,当时柳婉衾与墨景琦临时有事出了趟门,本来当天便能回家,结果却因暴雨被耽搁了,墨禾从小懂事,夫妻两人觉得他有能力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内照顾好自己,就只是打了电话交代要锁好门,不要碰危险的东西。
当天晚上,雷电交加,一声响过一声的震天闷雷与时不时划破天际的闪电让独守空旷海景别墅的墨禾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不远处滔天的海浪声带着诡秘的阴森之气,在他心中更添了恐惧。
他抱住脑袋努力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一日未进食的胃部一阵阵抽搐着,叫嚣着、翻滚着,一股暗藏的可怕yù_wàng蠢蠢欲动,不断冲击着墨禾的脑子。
饿,好饿,吃东西,吃东西,吃好多东西,吃,吃,吃...
强压下心头不断升腾的恐惧,墨禾从黑暗的角落中站起身,疯了般打开房门,往一楼的厨房冲去,脚底一个打滑,从楼梯滚落,狠狠地跌落在一楼冰凉的瓷砖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撞击着墨禾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他一时难以动弹,在地面上趴了许久,缓过那阵子的疼痛,墨禾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摸黑向厨房走去。
好不容易在一道闪电带来的亮光中找到了冰箱,打开的一刹那,幽白的灯光映在墨禾的脸上,衬着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变成了惨白。
“乒乒乓乓”地将冰箱的每一处翻找遍了,墨禾找到被冻出了白色浮油的一碗鸡汤,捧着鸡汤的双手剧烈抖动,墨禾看着那碗鸡汤,重重地咽了口口水,猛地举起汤碗灌进嘴里,冰凉不已的汤冻得他直哆嗦,可不知为何心下一阵满足。
不够,不够!
那碗鸡汤彻底击破了墨禾的忍耐,他不管不顾地拖出今早柳婉衾出门前未来得及处理的生牛肉,抓了一大块,张嘴刚要啃,蓦地僵住了,茫然的双眸在白光之中怔怔地盯着那鲜红的牛肉。
最后,心中的那股yù_wàng终是打破了理智的防线,墨禾闭上眼迅速且疯狂地啃食了冰箱内三大块带血的牛肉。
那强势而又可怕的yù_wàng终于不再作祟,墨禾瘫倒在地,理智回归的瞬间,满嘴的血腥味与残留的生肉在口中咀嚼后顺着喉咙滑进肚子冰冷与柔软的感觉,让墨禾忍不住作呕,双膝跪着一手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则两指并拢,伸到了他的嘴里,一直向内,不断深入,强行将方才吞入腹中的一切给吐了出来...
柳婉衾与墨景琦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倒在一片呕吐物中浑身瘀青、昏迷不醒的墨禾。慌忙将他带去医院,两人才得知,柳婉衾家族遗传的暴食症也在墨禾身上出现了,但好在不算严重,只是会在情绪起伏超出他负荷的情况下会发病。
从那之后,夫妻二人的悉心照料,加上墨禾天性淡漠,一直没有再发过病,柳婉衾甚至以为第一次的病发只是一个偶然,但看到此时的墨禾,她知道,这个病其实一直潜伏在墨禾的身体里,仿若一只沉睡的猛虎,要被唤醒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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