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起这么一个家,乐观,绝不卑微,墨禾对她很是敬重,莫岩城对她更是敬爱。
这样的人,如今在医院里躺着奄奄一息,墨禾心里很是压抑,想到莫岩城,墨禾知道,这个养母对他有怎样的意义,他一定难以接受。莫岩城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不然,对他重要的人,他在乎得不得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压在这些人身上,在陈乐清身上,他压了多少,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墨禾问了陈乐清所在的医院,便匆忙离开了。
刚到医院门口,墨禾撞上了林鼎乾,一把拉住见了自己就跑的林鼎乾,墨禾微喘着气,问:“陈阿姨怎么样了?莫岩城呢?他们在哪间房?”
闻言,林鼎乾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低声说道:“陈阿姨,前天晚上没撑过去,大城他...把自己锁房间里,就没出来过。我是来帮忙把阿姨的行李带回去的。”
死了?墨禾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几天,陈乐清就没了的消息,压得墨禾一阵心悸。回过神来,骑上自行车往莫岩城家赶去。
莫岩城不好,他,很不好。
第18章愁思难消
墨禾没能见到莫岩城,他站在莫岩城的房间门口,说了很多话,莫岩城一句都没应。墨禾知道,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走出来,需要时间重新振作,那便给他时间,让他自己走出来,让他自己振作起来。
让墨禾意外的是,莫西城对于陈乐清的猝然离世竟然很容易就接受了,没有任何过度的凄然之色,还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眉眼之中是初中生本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
“妈的病,我早就知道了,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莫西城让墨禾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作为亲生儿子的莫西城能够如此坦然面对,因为早就知道,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而莫岩城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导致一下子没法接受,甚至自我封闭起来。
墨禾盯着搪瓷杯上的缺口,不觉有些失神,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瞒着他?”
“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养子,即使妈拿他当亲儿子,我当他是亲哥,他心里却有隔阂。我知道的,妈待他越好,他就越觉得消受不起,他真傻,明明是一家人,却老是想着要把我们捧到心尖上,反倒把自己丢下了。”
“上完高中就打工赚钱供我上大学、让我们过好日子什么的,哥以前常说。也是多亏了阿禾哥之前的帮助,让妈知道了哥是要自我堕落,妈才能把他骂醒,他才珍惜起自己,才努力起来。我哥他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说要辍学赚钱什么的,就是个傻逼。”
“这样一来,我和妈就说不出口了,怎么能告诉他?这个病,我们家治不起,而且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发现得晚,没时间了,告诉他让他铁了心去赚钱,又能赚多少钱,又能顶多大用?哥傻,妈也傻,常常说做了透析吃了药,也不知道骗了我多少次,他们怎么都这样...”
莫西城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事,说了小时候莫岩城如何护住体弱被欺负的自己,说了莫岩城如何一脚踹翻不付钱的流氓,说了莫岩城和陈乐清如何夸赞得了奖的自己,说了自己有多么多么多么努力去读书,努力要给哥和妈长脸...
说着说着,莫西城的眼泪一颗颗滑落,一颗又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散落一地。墨禾抬起手,轻轻揉着莫西城的脑袋:“你很努力了,你是他们的骄傲,他们知道的,都知道的。”
莫西城是个坚强的人,但他不是个那么坚强的人,他只是把所有的哀痛埋了起来。陈乐清在被他偶然发现这个病后,曾与他说了许多,瞒着莫岩城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但这样一来,莫西城不免要把所有都背负起来,特别是陈乐清去世后,莫岩城颓废,莫西城则要咬紧牙关,在林霸天的帮助下料理陈乐清的后事。明明他也很难过,他也快要支撑不住了,真的快撑不住了,可他要做,必须要做。
陈乐清给两兄弟留下了一笔钱,不小的数目,林霸天说是当初陈乐清丈夫死后获得的保险赔付以及陈乐清这些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积蓄,这些钱足够供两人到大学毕业了。
陈乐清给莫西城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自己争气,照顾好你自己,决不能拖累你哥那蠢货”,还给莫岩城留了封信,但莫岩城一直没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莫岩城还是没有在学校出现,墨禾向林柒柒请了一天的假,再次来到莫岩城家,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想起莫岩城卧室的门锁是那种老式的拉栓,便对莫西城道了句“抱歉”,阴沉着脸一个回旋踢将门给踹开了。
莫西城对这突如其来“嘭”的一声巨响一点讶异与生气都没有,沉默地,看了眼黑漆漆的房间,对墨禾说:“哥就麻烦你了,我要去上课了。”
墨禾点点头,看向房间床上那隆起来的一团,说:“你去吧。”
待莫西城走出门后,墨禾大步跨进了莫岩城的房间,尘封多日的狭小空间内充斥着说不出的异味,墨禾皱着眉头,一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下一刻,街道的各种嘈杂声随着雨后的清新空气一拥而入。
床上的那一团没有任何动静,墨禾怀疑他是不是睡死过去了,干脆一把掀开被子,意料之外,莫岩城是醒着的,久在黑暗中的眼睛适应不了这突袭而来的光微微眯了起来。
“够了,你该起来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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