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小皇帝仰起头,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宋伊,他看起来怕怕的,欲言又止似乎想要继续说点什么,见宋伊耐心地垂头,他突然用力地抓紧了宋伊的衣摆小小声地问道,“母后,母后想叫儿臣死么?”
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花儿,宋伊一愣突然哼笑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温声说道,“我希望你一生都平安喜乐。”她的话仿佛是救赎,小皇帝一下子就放心了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却怯生生地依偎在了宋伊的怀里。
“母后。”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您想叫儿臣不要活着,儿臣,儿臣也听您的话……”
宋伊的手僵硬在仰头对自己笑得天真可爱的小皇帝的脸上。
“我希望你活着。”她淡淡地说道。
“那儿臣就好好儿地活着,给母后当一辈子的儿臣。等长大了,儿臣保护母后呀?”小皇帝嫩嫩的声音响起来,宋伊垂头看了看他的小胳膊小腿儿,半晌,提着他的后衣领站起来,看见他乖乖地看着自己,微微挑了挑精致的下颚说道,“跟我去见镇北侯。”话说这小皇帝都六岁了,怎么还养尊处优的呢?
想当年她才五岁手里就被自家师兄给塞了剑天天挥剑一万次了。
她觉得小孩儿是不能惯着的,带着小皇帝带了御花园一处开阔的地方。
“儿臣听说皇叔来了。”小皇帝左右看看,见到宋伊叫一旁的侍卫递了一把小小的剑给自己,急忙说道。
“叫他等着。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只是镇北侯还没有来,听说还在宫中另一处在巡查。
对于这位忠心耿耿,十分勤劳的师兄倒是有几分亲切,宋伊坐在一旁的假山石上托着腮看着胖嘟嘟的小皇帝似乎因为自己的那句叫越王等着心里美滋滋的,也不需要别人引导就自己努力地挥着手里的小宝剑。
这样嘿咻嘿咻地笨拙挥剑,一下子叫宋伊忍不住想到自己曾经的旧日时光。
记忆里,那个年幼的小丫头也是一板一眼地挥剑,就算是手臂疼得要死掉也不停止。
“剑是永远都不会辜负你的伙伴。”她记忆里的师兄是这样说过。
剑修,以剑为自己的性命,修持出了本命灵剑的更是如此。
剑在人在,剑碎人亡。
只是叫宋伊遗憾的是,她自诩天才,手中也曾经有无数的传奇名剑,可是却始终不能与任何一柄灵剑修成人剑合一,拥有只属于自己的本命灵剑。
莫非是自己不太虔诚?
“基础是要打好的。如果打好了基础,你可以挥动出最美丽的剑术。”她兴致起来了,从一旁要了一名侍卫手中的佩剑跳下假山,走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地上,抬手,转腕,一道清亮冰冷的剑光霍然划破了众人的眼,一转眼,就见剑光点点仿若绽放出了一朵朵最惊艳的花,流光如影随形,凄冷的剑光之中,一个美艳的少女手中寒光乍现,不过是随意的几次翻转,那剑光就仿佛笼罩了天地。
美丽却冰冷的剑光,甚至压过了天光的明媚。
剑锋所在之处,青草的草尖一寸寸湮灭。
明明是很简单的剑术,可是却似乎骤然生出几分潋滟的杀机。
冰冷,肃杀,仿佛下一刻就要陨落在剑下一般。
小皇帝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宋伊,呆呆的。
“母后,刚才真好看。”他尚且是年幼的时候,还看不出这剑术之中充斥着危险,倒是一旁的几名侍卫只觉得头皮发炸,惊恐地看着不过是寥寥几剑,可是那剑光全然没有破绽,每一次挥动都叫人避无可避的恐怖剑光片刻,又用一种重新认识的目光看着这位太后娘娘……
这位乃是出身将军府的小姐,没有想到巾帼不让须眉,竟然剑术如此了得,怨不得先帝会在驾崩之前撑着一口气也要迎娶她进宫成为皇后。
那每一次挥剑,都是能够要人性命的冰冷杀机。
“多练练,日后你也可以。”宋伊把手中的剑还给那已经瞠目结舌的侍卫,却突然皱了皱眉,垂目看着自己的掌心。
白皙柔软,养尊处优的右手已然被粗糙的剑柄磨得鲜血淋漓。
一滴滴的血水从她雪白的掌心滴落,落在了眼前碧绿的草地上,宋伊只是皱了皱眉,把手里的伤口随意地往身上抹了抹。
“将军府出身的……都这么擦。”
她见小皇帝惊慌地叫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用剑的人,无论是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并不觉得如何疼痛,因为曾经经历过更加剧痛的伤害。此刻见小皇帝已经嗪着晶莹的泪花看着自己,一副下一刻就要嗷嗷大哭的样子,她嗤笑了一声,叫侍卫去太医院拿了金疮药和白布条,自己就坐在假山上,一边往手上倒着金疮药,一边对小皇帝说道,“你也会受伤。”
“儿臣,儿臣不会哭。”小皇帝抽噎了一声,探过头垂了垂宋伊血肉模糊的掌心。
“这倒是还像个皇帝。”宋伊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坐在假山上,一副悠然的样子垂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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