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尖叫声,一起爆炸了。
有人就拿了百元钞票直接上台,从豪的衣服入口处塞到他的胸部,别在他的夸张的胸罩上。
再有人把钱拿上台时,豪就用嘴叼住,一手拎住长长的豹尾,迅速舞动,身体在空中连续翻腾,慢慢退场。
服装秀,小品,戏曲,歌舞,整个演出过程欢声雷动,在这样的小地方,的确让很多人开眼了。
尽管庸俗,我一样看得有滋有味。
卸了装,我请他们七人吃饭。
一个个来跟我捧杯,拿我和豪打趣,豪一副喜滋滋的样子,我的出现,让豪感到很有面子。
忽然,就有电话了,老爸打来的。
“军军,你在哪儿?你干哥哥来咱家了,还跟了一个人,说是姓韩。你干哥哥说去过你公司了,公司说不知道你出差。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没有在外面干啥犯法的事情吧?你把人要急死是不是?”
我的泪水又开始灌溉我了。
老韩和老左一起上我家了,让我老爸都很为我着急,这是最让我不想看到的。
我给老爸报了平安,安慰他几句,他追问我在何处,沉默良久,我没有吭声,老爸骂了我一句,把电话挂了。
看来,暂时也不能回家了。
可怜我殷切地等待一片情感的大草原,如今,却四处冰封。
那片桃花源,在我心里渐去渐远。
如今,却是另外的一重天。
看我流眼泪,豪赶紧过来拿面巾纸给我,还拍着我肩膀:“都什么人啊,这是?要把我男人往死里逼啊?老公啊,哭啥哭,把气质拿出来,叫老娘出面,把他们一个个给骂个披头散发,奶头耷拉!”
我被他给逗笑了。原先,我真看不惯这些以女人自居的男人,看见他们,第一感觉就是很肉麻,再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可是,现在,我要毁灭自己,我要学得跟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激烈,如果这样能让老韩和老左能远离我的话。
我笑着问豪;“你不是说你是唱戏唱小生的吗?怎么今天没有见你唱戏呢?”
豪嬉笑,拉开架势,很快换成戏腔,哎呀一声:“哥哥呀,你不信,奴家给你唱一段《华亭相会》,把张梅英和高文举一并唱了罢!”。看他忸怩起来,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算了,改天吧”。豪就说:“现在西安剧院的正规剧目和名演员的演出的看客都很少,拿他们这样的人,只能是观众爱看啥就演出啥,哪有固定的表演节目啊。”
明后天还有两场演出。
回旅馆,大家挤在一个大房间,睡通铺,人家场子不管吃住的,领队大刘为了省钱就给找了家便宜的招待所。看到肮脏的被褥,我去外面值班室,给他们换了三个双人间。这一次要好多了,全白色的床上用品,还可以淋浴,大刘他们一个个千恩万谢,把豪的脸拧了又拧。我在最边上的208开了一个标间。
冲过澡,豪迅速上来把我搂住,亲了又亲,要亲嘴的时候,我把脸迈到一边去。豪呆了呆;“哥呀,你还把那地方给那人留着啊。”
不说则已,一说,我就想老韩,也想老左。
看我不高兴,豪不吭气了,兀自吻我,吻的很仔细,我就像个木偶,任他摆弄。
再回到床上,给豪掖好被子,二十几岁的人了,睡觉还趴着睡。
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上午,我要去华清池和骊山。除了豪,没有人去,他们说:“困死了,还不如睡觉呢。登山也累,影响晚上演出。”一听这话,我把豪也制止了。我到旅馆的前台,给他们续交了两天的住宿费,然后给豪发了一个短信通知了他。
我不准备再回来了。豪接到短信就打来电话,我没有接。
再回信息,给他说,忘了我吧,谢谢你一夜似水柔情。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士,可怜光彩生门户。
在华清宫,想那一世的艳丽,那千秋的fēng_liú,怎样在这温泉上流过,难道,爱,就是一种忧伤,只能是一种怀念?
骊山的晚照,是著名的关中八景,看那一片斜阳,照亮山角的红叶,照亮兵谏厅的飞檐,照亮萧瑟秋风中我的容颜。
谁当为我歌?
看那烽火台,想“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的周幽王和爱妃褒姒,想绝代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就哑然失笑。
谁当为我歌?
听说老君殿的烟火极盛,卦卜得非常准,我就连门都不敢进。越准的卦,我越是不敢让道士给推算,我怕给人看出心思。
散心,我这是散的哪门子心啊,越散越乱。
不行,我得回去,我自己的事情,再遁再避都不是办法。有些我要舍弃,有些,我要紧紧抓在手里。
☆、36
午夜,一直就溜达到一点,才站在家门口。
外面的天气变了,快下雨了。
家里还是我那天去医院看老韩前的样子,没有人来给我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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