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留步呀。”
奥拉尔看见安德烈,心里稍稍紧瑟了一下。这个始终是少年模样的亚琛男爵,她只在加西亚身边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安德烈真像个小孩一样,天真幼稚,说话也似乎不经过头脑,奥拉尔却知道他的真面目并非如此。安德烈由好几代教皇抚养长大,只当加西亚到罗马去过之后,才开始跟随加西亚,两人结成伙伴。
能与加西亚结伴的人奥拉尔不得不提高十二万分警惕,安德烈小脸圆圆,他指指加西亚的背影,像个朋友一样非常热心地说:“公主,您得体谅。公爵现在心情复杂呢。”
“心情复杂?”
“那是必然的。”安德烈跺跺脚,“您不知道他从小的经历,他父亲富尔克国王把他和他姐姐接去耶路撒冷,那个梅利森德女王曾经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他在教皇脚下忍足了十年,才有如今的风光。他付出很多,也做过不少违心的事。您一定得容他一个人呆会儿。”
奥拉尔贤淑地点点头。她站在安德烈身边,风刮起她矢车菊蓝的大裙子,她凝视着加西亚的背影,忽然问道:“和我结婚,也算件违心的事吗?”
安德烈一听忍不住大笑,作起鬼脸:“公主的想法可太有趣了!”他一面笑得浑身乱颤一面说:“公爵要不和您结婚,全世界他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女人呢?”
正笑着,笑声引起了加西亚的注意,他朝这边走过来,不由得问:“老远就听见安德烈傻笑,和公主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安德烈吐了吐舌头,指向奥拉尔:“你问你漂亮的未婚妻,她担心你不愿意和她结婚来着!”
加西亚一听忍不住也笑起来:“奥拉尔,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奥拉尔娇嗔一声,细眉扬起:“安德烈男爵完全是胡说。我来和你商量事情,遇到他向我胡说八道。”
加西亚摸了摸安德烈的头,然后问奥拉尔:“什么事情?”
公主说:“皇帝还要留在君士坦丁堡,让我先他回德国。你恐怕要去英格兰吧?”
“的确,而且一刻也慢不得。”
“那么我们得走陆上,辎重留后,带着轻骑,我跟你一同去英格兰,等你加冕之后,我再回德国。”
加西亚稍显惊奇地看着奥拉尔,颇受感动,继而倾身去亲她的脸颊:“我的妻子,谢谢你。”
奥拉尔垂下娇美的头颅,矜持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等你加冕之后,我们结婚,一刻也慢不得。”
加西亚忍俊不禁,“好。一刻也慢不得。”
公主被他笑得有些恼,踮起脚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走了。安德烈抱着手臂,站在加西亚身边,他望着奥拉尔窈窕多姿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有时候宁可打一场恶仗也不可得罪一个女人,有时候得罪一个女人就是发动一场战争。加西亚,你的女人是个可怕的角色,你日后可要小心。”
加西亚却没有说话,冷漠地扭过头去。
西归的快马傍晚就上了路。加西亚带上四百人的队伍,并不算少。他和奥拉尔穿过保加利亚翻过南喀尔巴阡山,匈牙利近在眼前。罗马达基亚伯爵在阿拉德堡接待了他们。
阿拉德堡坐落在茂密的森林里,晚间异常寂静,晚餐时罗马达基亚伯爵赶到古堡拜见奥拉尔公主,并且极尽所能地和加西亚套着近乎。
“我听说您从耶路撒冷回来。”伯爵年近四十,带着光亮富贵的秃顶和肥胖的肚腩,满面谦卑的笑容。他绞尽脑汁地寻觅漂亮的措辞来赞美加西亚的才干和美貌,直把加西亚烦得有些恼火,伯爵还洋洋得意,他说:“耶路撒冷可是教皇心尖上的大城,如今圣座对您的喜爱,简直超过了所有的王子和国王。”
“您太夸张了。”加西亚冷淡地说:“我不过在十字军里呆了几年回来。我可什么都没做。”
“公爵谦虚了。”罗马达基亚伯爵还在毫无自觉地侃侃而谈:“如今谁都知道,您杀死耶路撒冷的耶洗别和希律王,简直就是上帝派到人间的天使……”
砰的一声。
加西亚把手里的铜酒杯扔进了壁炉,打断了伯爵的话。
伯爵跟在他身后有些惊慌失措,他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这个年轻的厉害公爵如此生气。
伯爵想了想又急忙补充说:“虽然您现在还不是耶路撒冷国王,不过现在的东方完全没有谁能和您较劲儿。那个可笑的小国王……”伯爵做出一脸得意的谄媚状准备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忽然被一拨儿葡萄汁泼在他脸上。
“你!”伯爵刚要大骂,忽然看见奥拉尔,顿时收敛了丑态。安德烈站在奥拉尔身边,手里拿着水晶杯子,杯里的葡萄汁已经空了,伯爵自认倒霉地拿着丝巾擦脸。
安德烈丢开杯子,带着不满的神气对罗马达基亚伯爵说:“伯爵真是健谈,这么久,公主想和公爵说句话都没插上嘴。”
伯爵连连赔罪道歉。躬身准备离开。
加西亚眼里一闪而过疑惑的神色,他立即喝止:“等等!”他扫了一眼安德烈,然后对罗马达基亚伯爵说:“刚刚你话没说完。说下去!”
安德烈翻了个白眼。
伯爵有些害怕,他不敢造次,战战兢兢地回答:“耶路撒冷的小国王刚刚联合安条克公国,去打埃及人。不过!”伯爵赶忙激动地解释,“他完全是自取灭亡!如今埃及人打到死海来,眼看兵临城下,他立马就和埃及人议和,如今人人都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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