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李染与她丈夫之间的家丑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她要杀李信如,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充分的理由和动机,可是她没有,她选择的还是退缩和忍让,在我看来,自杀是一种最最消极的逃避和退缩。然后她和李信如搭成了协议,一套房子,换来了事情的解决,这套房子,实际上也真正的把李信如从她的生命中割舍了出去。在后来,她已经完全不在意李信如的存在了,她只是想要有一个家,她不想失去这一个家。她不应当破坏她已经拥有的这一个“家”。正如她所说的,她经历过生与死,所以她很珍惜目前的生活与生命,她不会想要突然的破坏它,更何况破坏的手法是最惊骇的凶杀。上一次开会的时候,我向头儿提出过我的怀疑,可是头儿却不置可否。我们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所以李梅的案情一直就处于胶着的状态。可是如果你问我,是否相信犯下双重谋杀案的人是李梅,我的回答是不相信。但这并不是我相信不相信能解决的问题。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是法院的事。而我所能做的只是,如果我心存怀疑,那么我就有义务去尽力找去真正的嫌犯。我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给琉璃。
电话刚一接通,我就听到琉璃不耐烦的尖叫:“陈子鱼你真是讨厌死了!你又想做什么?病还没好吗?”
“不是不是,这次不是请病假。”我赶紧好言好语的哄她:“琉璃你误会我了不是。是这样的,我刚接到李染给我打的一个电话,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我得赶过去看看,呆会儿头儿点名的时候你帮我跟他解释一声。”
“真的?”琉璃大为怀疑。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美女,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每个人都有弱点,琉璃的弱点是她是美女,美女总是容易飘飘然的,尤其是在被人恭维之后。她轻笑了两声:“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吧,反正你回来也得写报告。”
“是,是。”
然后我打车直奔李染的家而去。
上一次来的时候,和那个小区的农村退伍兵警卫聊过几句,他还认得我。这次他没为难为我,直接就让我进去了。可是我在李染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好象没有人在家。正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矮小干瘦的黑影出现在门缝里。那里李梅的妈妈,她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看是谁在敲门。看到是我,她愣住了。我看到她也愣了一下。自从她女儿被收审以来,她明显的憔悴了不少,本来满是皱纹的老脸,现在更象干枣一样缩小了,她的灰白头发有些凌乱,好象是用手胡乱抹在耳后,她的眼睛周围肿起,就象哭过很长时间。“警察同志……”她警惕的看着我,声音沙哑的说:“你来做什么?”
我发现她说话时嘴角有点歪斜,细看才发现她一边脸颊有点肿起,因为她太干瘦了,所以才不明显。“是李染打电话叫我来的,她……”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已经大概看到了一点屋里的情况。上一次我已经清楚的看到,这套昂贵的房子,内部装修却非常粗糙简陋,可至少还算整齐。可是这一次我看到的冰山一角,却非常的凌乱,简直象被淘气的孩子捣蛋过的厨房,一地都是杂物,一地都是摔破的东西。只有那阵庙宇般的香火味,依然明显。“小染,她不在家。”说着她打算关门。
我用手推住门:“她一夜没有回来?”
“不,她是今天早上跑出去的……她……”李大妈眼圈一红。“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妈摇摇头。
“李大爷呢?”我问:“他在吗?我能和他谈谈吗?”
“他也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
“李大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李染打电话给我是为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她又想关门,我简直象在和她角力。
“李染又和她爸爸吵架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门在我面前重重的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打电话给李染。
“你在哪儿?”我问她:“我来了你家了,你倒跑不见了。”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陈子鱼?你真的来找我了!你就在我家楼下那个人工湖边上等等我,我很快过来。”
朝阳刚刚升起,寒冷的阳光里充满了冬季湖边微薄的烟雾。我无聊的坐在冰冷潮湿的石头椅子上,远远的看着一个穿著天蓝色针织衫的长头发的女孩子穿过一大片梅林,向我跑来。这种情形换一个角度看也许有点“佳人有约梅枝后”的诗情画意,但是向着我跑来的少女和我,此时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情。“出什么事了吗?”还没等她站定,我劈头就问。
李染跑得两颊绯红,柔细的长发有些凌乱的往两旁飞起,她喘着气看着我,嘴里吐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气。“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她说:“我想不到你真的会来。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我有点受不了她这种一厢情愿的喜悦,所以赶紧打断了她:“你在电话里说你心里烦,到底是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李染侧过头,突然说:“啊,梅花都开了,难怪那么香!”
她仰起头,好象小猫一样用鼻尖去碰了碰在她身边的一枝腊梅,那黄玉般的花瓣透着晨光,微微发亮。“喂,李染。”我用手拍拍她的肩头。
“怎么了?”
“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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