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师尊也没有真的想要劈断凤火的梧桐,只是为了在能喝止凤火的同时不伤了凤凰鸟。
第二天天明,梧桐树生机勃勃的立在浮盈山大殿之前,朝着瀑布的方向,等着凤凰来栖。
到底,凤火还是伤心了。
不为天尊让他受的委屈,也不为被劈断的梧桐,最纯粹的,因为失去了一根羽毛。
凤火趴在后山的露天裸石上,凄凄惨惨戚戚。手里握着掉落的那一根羽毛,三天三夜,眼睛都哭肿了。尽管这一根羽毛根本看不出来。凤火还是觉得自己不完美了,悲伤的不能自已。
凤火飞到一汪潭水边,泪眼汪汪着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你说,我还是不是天上地下最美丽的凤凰鸟?”
“你当然的是!”昊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凤火身后。
凤火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
“你是我见过天上地下最美艳的凤凰鸟!”昊寅说得一脸认真,说着还朝榆丘点点头。
榆丘会意:“是最美的。”
凤火又哼了一声。
“自古缺憾之美最都动人心魄,少一分,最最好。”
榆丘:“是最好。”
凤火把头转向潭水,果然,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依然美丽,甚至更美丽了。但依旧摆出一脸没有原谅的样子,对着骑在榆丘肩上的阿白重重地哼了一声,“小秃子,丑死了,烦死了!”说完振了振翅膀,也不看昊寅他们三个,自顾自飞回了浮盈宫。
阿白可怜兮兮的举起两只肥嘟嘟的手,心疼的抱住胖成一坨的自己。
榆丘早就习惯了。七百年,每次凤火生气了就一只鸟飞到后山,委屈巴巴地生三天气,再等着昊寅来哄他。
榆丘忍不住想:这么大只老鸟了,还这么幼稚!
☆、第十章
第十章
昊寅每五十年从八丘岭回来,都会为榆丘庆祝“生辰”。
其实也无所谓庆祝,昊寅懒,顶多就是花上一盏茶的功夫,给榆丘做一小蝶桃花糕。色泽金黄,小巧玲珑,味道......不重要,反正也不是他自己吃。
榆丘一吃七百年,从不作评价,每次却都是一点儿不剩地全部吃完。
不过今年多了个小阿白。
阿白踮着脚,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榆丘面前摆放着的小小的一碟桃花糕。榆丘犹豫再三,拿起一小块,想了想,又掰下一半放回碟子里,这才一脸慷慨的把剩下的一半递给阿白。
阿白开开心心地捧在手里,一口塞了满嘴。嚼吧了两下,“呸——”地一声全吐了。
榆丘一掌糊在阿白光秃秃的脑袋上。五十年才有一次的桃花糕就被这么浪费了,榆丘心疼地又扬起手臂向着阿白的屁股呼过去。
阿白受到了味觉与肢体的双重暴击,放声大哭。正瞅见昊寅过来,一个飞扑过去,趴在昊寅的怀里用小胖手一抽一嗒地挤眼泪。
榆丘:“师尊。”
“阿白莫闹。”昊寅把阿白放下,又转向榆丘,道:“此番生辰,你可有所求?”
“没有。”
“那你便随我去一趟蓬莱。”
“去蓬莱为何?”
“毕方鸟该是长大了,你若有本事,便收了他。”
渤海之东有五山,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昊寅此番要去的便是大地的东极——蓬莱。
东海汪洋,洪波万丈,却在最深处有一片漆黑的水域,黑水万年风平浪静,曰冥海。蓬莱便在这冥海之中,高下周旋三万里,顶平九千里,犹如一只巨大的的海龟趴在海面上。蓬莱一直为仙家圣地。山上金玉琉璃,珠树华食皆不胜收。世人造访蓬莱多为食之可长生不老的神芝仙草,而昊寅此番来访却是为了蓬莱山上世间罕有的珍禽异兽——毕方鸟。昊寅的凤凰鸟也是来自此处。
凤火驾着一行人停在了东海岸的一块礁石上,从蓬莱出来的神兽都不能再进入蓬莱,须要乘上青鸟才能越过洪波万丈的东海。
“天尊,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好。”昊寅一边应着一边递过去一团肉:“阿白跟你一起留在这里。”
“不要。”凤火立刻还了回去。
“很快回来,你照顾好阿白。”说完拉了榆丘一跃跳上青鸟,腾空飞去。
阿白张开嘴巴还来不及哭,凤火当即喷出一口火:“你敢哭,今天我就吃烤肉!”
不知道飞了多久,还是看不到那片黑色的圆形水域。
昊寅懒懒地坐在青鸟背上,一个瞌睡不小心撞到了榆丘身上。榆丘一路上都阴沉着脸,身体坐得端端正正,明显的不开心全都写在写在脸上。他这傻徒弟又是闹什么别扭了?昊寅摸了摸撞得还有点儿疼的脑袋,这会儿又觉得好笑起来,还真是块木头,浑身都硬邦邦的,太不可爱了。
“木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
“没有就算了。”昊寅低笑着转过头去,问过了他不说,那就算了,省得麻烦。
昊寅正要再次睡着,却听到榆丘闷闷的开口:“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昊寅醒了。顿了顿没说话。最后转过头去,一脸认真却严肃:“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最后问你一遍,木头,你说什么!”
榆丘再傻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师尊生气了,几百年,他唯一一次看到师尊这种表情就在不久之前,师尊一掌劈断了梧桐。
昊寅直直地看着榆丘的眼睛。榆丘却把眼睛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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