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去。凤火一刻不停地往前飞。
榆丘跟在后面,只是紧了紧拳头。
一直飞出去很远。昊寅就这么一直放着血,背影依旧笔直,脸色却慢慢白了下去。
已经是东海深处了,再往前,便要进入鲛人的海域。
昊寅慢慢变了脸色,心底慢慢升腾一种不好的预感。阿白为何会进入这种地方。阿白没有坐骑,不可能有能力进入这种深海之域,定是有人诱使,昊寅已经确定这决非是凤火所言的凡人,或许,与这鲛人族脱不了干系。
只是昊寅想不通的是,万万年来,他闲散来去,从未与鲛人一族交善或交恶。昊寅皱着眉头极目望去,漫漫海水起伏不定,他回忆着对鲛人族仅有的认知——东海有鲛人。鱼尾人身,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昊寅仍在沉思中,恍然听到榆丘正在喊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凤火振着翅膀原地飞着,并没有往前,而榆丘的鸾鸟就在旁边。
“师尊。”榆丘已经跳到了凤凰鸟背上,挨着昊寅站着,手中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按在昊寅胸前,源源不断的灵力灌输进去,帮昊寅止血。师尊发白的脸色让他觉得格外的碍眼,他干脆别过头不去看。
凤火道:“天尊,你看。”
昊寅低下头看,只见血迹不再往前。并不是血不够了,而是到此为止了,血迹汇成一团,向下晕开去。
昊寅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鲛人之境,一块巨大的海石立在海中。隐隐约约是鱼尾人身的形状。还未到鲛人海域,血却停了。
不用再往前了,阿白就在这水下。
昊寅顿了顿,腾空而起。榆丘紧紧跟着。
“凤火,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这次,你看好鸾鸟。”昊寅说着,看了看身侧的榆丘,道:“木头,我们下去。”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把这个吞了。”昊寅递给榆丘一个类似于蚌珠一般的小小的一颗,说着自己也吞了一颗。
榆丘问也不问接过来便倒进口中。没什么味道,入口即化。
昊寅看了看海面血迹愈渐模糊的形状,不准备继续续血来找,既然确定了阿白暂时不会有事,他也不需要那么着急,毕竟之后是吉是凶他无法知道,心头血终究太耗费神识,只刚才一路,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支。
血既然在这里停转不前,那阿白就一定在这片水下。
昊寅看了一眼榆丘,便一头扎了进去,向更深的海底而去。榆丘紧紧跟上。进水的那一刹那,他完全没有感察到丝毫憋闷,神思反而一片清明,他再傻也知道师尊给他吃的是什么了。
一直游下去很远,周围的海水越来越蓝,再慢慢越来越黑,海依旧深得仿佛没有底。只是恍恍惚惚般,他们都听到了歌声。像是海水般一浪一浪的歌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他们越游越深,那歌声就越来越近。
歌声其实并不难听,干净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在这团深黑的海水里一声一声压在人的心上。
榆丘很不适应这种黑到深处去的海底,只是昊寅一直往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游越快,师尊怕还是着急阿白的。榆丘深吸了一口气紧紧跟上。
突然,一道亮光从黑色海水的中央破开,榆丘一蹬腿,再入眼,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世界。日月星辰、浩瀚苍穹,一如来时的世界。
他们游出了海面。或者说,一个藏在海底的海面。
周围不再是凹凹凸凸的石壁,而是斑斓的蚌壳和大大小小的珊瑚群。一簇簇一丛丛,错落无序地长在那里,鲜艳却荒凉。
其实不用继续往前找了,昊寅和榆丘都已经看到了阿白。就在珊瑚丛中央巨大的蚌壳做的床上,小小的肉乎乎的一团,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似乎睡得还挺惬意。
昊寅反倒生起疑虑来。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从来不知这东海深处会有这么一片天地,几乎与外界无异。唯一,就是太冷清,甚至死寂。所有一切都分外艳丽,似乎想要刻意营造一种温馨美好,可偏偏,没有生灵,徒有空荡荡的天地。
来不及上前,耳边传来清晰的歌声。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歌声——
“霖气乱神息,碧落已穷兮,
萤火挽魂息,轮回往兮,
游纹叹冥息,卧月伏眠兮,
听灵息,遣河灯去杳兮——
谁道旧息不思量,
谁记初兮今难忘,
谁吐幽息漫虚茫,
谁恨情兮空断肠,
谁破寒息一寸荒,
谁解默兮落疏狂——”
昊寅和榆丘都顿下了脚步。可能刚才太过紧张,他们竟一直没发现这歌声来自背后。这会儿转过身才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青丝绾成一束,却不能算是女子,而是鲛人,长长的鱼尾从蚌壳上垂下来,轻轻的晃,时不时泛起粼粼金光。
果然与鲛人脱不了干系。
昊寅并不打算先开口。他感受不到这鲛人丝毫的攻击性。阿白没事,他有的是时间。
榆丘倒是仔细地听着这歌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谁道旧息不思量,谁破寒息一寸荒。
一曲终罢。
那鲛人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仰起头,望着不知何处。久久,才开口,声音却不似刚才的清冽年轻,而是低沉的,疲惫的,甚至透着几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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