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烧水泡茶。
济安堂开业第一天,倒是有不少人跑去瞧稀罕。一大群人进来一看,堂中的大夫面嫩无须,又都簇拥着出去了。第二日亦是如此。白素贞安慰许宣,酒香也怕巷子深,需得耐心等待。可惜到第五日仍不见有人上门求药,许宣坐不住,挎着药箱走街串巷去了。
白素贞与小青坐在阁楼上做针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小青见白素贞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像是十分知足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乐。
“傻丫头!”白素贞从她手上取过丝线,问她这几日荒废练功没有。小青道只看老桂来去自如,就知道她于修炼上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老鬼已化作老桂,他本来说话就文绉绉的,因此应付铺面上的活计也很自如。
深秋了,天一日比一日黑的早,许宣挎着药箱进门,白素贞下楼奉上热茶,他捧住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姑爷!”小青脆生生的喊他,向他伸出一只手,“银子呢?”
“呵……”许宣尴尬的笑一笑,打开药箱,里面不见药材,堆的是几只碰伤的白梨。
“药是……舍出去的……”许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那人穷困潦倒,就没跟他收钱。”
“那也罢了。”小青从药箱里提出一只黑白相间的梨,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我看那大姐剩这一堆卖不出去,她旁边的小孩儿又不住哭闹着要回家,我就都买回来了。哎呀……”许宣越说声音越低,不敢看小青,噔噔噔躲到阁楼上去了。
小青放下梨子拍拍手,“咱家这位姑爷呀!哪是大夫,分明是菩萨转世啊!”
白素贞要小青去把药箱收好,自行跟到楼上去,见许宣坐在窗边有些失落的样子,走过去轻轻拍一拍他后背,“官人,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娘子。”许宣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我是有一事不明。”
原来他今天碰上的那个穷困潦倒的人,是个老病号。据他说手上还宽裕的时候也曾正经到药铺里瞧过,只是后来他手中再无钱买药,这病就一日拖一日,久久不愈。
“我看了他以前的方子,是对症无疑,但是下药份量却不足。本是五剂能见效,十剂能大好的,照他这个方子吃下去,怕是得拖成一个月。后来他落魄了,吃不起药了,小病才拖成大病……娘子,为何这样的药铺都有生意,我却……”许宣不是嫉妒别人生意好,而是心中替今天那个病人惋惜。
“官人。”白素贞想了想,向他说道:“我曾经在画摊上看上一幅画,本以为几钱银子足矣,老板却要价五两,且不还价。我想是因为五两一幅的价格,抵得上他贱卖十幅。于他而言是做生意,自然追本逐利。看病却又不同,也许那药铺是为了多挣几钱银子,故意减低药量,但也可能那药方当时是合宜的,只是那人体质特殊,缠绵病榻许久,因此脉象变化了。”
“娘子说的是,许是我医术不精,把人家的良方误会了。”许宣听白素贞讲完,心中马上开解,自嘲自己是一副小肚鸡肠,怎么忘了人的病情是会变化的这一层。
“官人。”白素贞劝道:“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对得起自己良心。无病人上门,也许说明近日无人生病呢!”
“娘子!”许宣见阁楼下小青与老桂各自忙碌,便将白素贞搂在怀里,亲吻她的鬓发,“娘子才是心地善良,菩萨转世。”
入夜安息,白素贞瞧着许宣的睡颜,心里仿佛有空谷传音,随着缓慢的心跳,一下一下,无比安稳。白素贞将额头抵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温热的气息。
许宣的后背那里有时会汗涔涔的,或许是因为劳作,或许是因为大喜,或许是因为紧张。如果是因为紧张,他的心跳就会瞬间加快,皮肤上带起一片细小的丘疹。如果是因为大喜,整块肩背都会随着笑声震颤。他的一切快乐与哀愁,白素贞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是她这一世的夫君,是一个三魂七魄俱全的活生生的人。
许宣睡觉时喜欢侧卧,身体微微蜷缩,让白素贞想到山中林间的雏鸟。她像大鸟展开翅膀一样用手臂搂住他,安抚他每一个不愉快的梦。如果许宣醒着,他反倒更愿意扮作大鸟的角色,将妻子纳入自己的怀抱,用胸膛的温度亲昵自己心尖上的人。
这一日还未等许宣挎着药箱出门,就有一老妇上门抓药。老桂连忙将她请至许宣跟前。
“大婶,不急着抓药,且容我问一问脉。”许宣见有病人上门,按捺住惊喜,面上做出一派老成模样,将其请至桌前落座。
那老妇一拧眉毛,“还要问脉?要多少钱?”
“不收钱,不收钱!”许宣好容易抓着个主顾,哪还敢谈钱。
这老妇闻听不要钱,有些狐疑,上下打量许宣一番,见他斯斯文文不像是会骗人的,才把手搭在脉枕上。
许宣摸了片刻,拿起老妇带来的药方仔细看了看,道:“大婶,你是几日前肚痛腹泻,应是纳了不洁之物加之着了凉气,如今都已大好了,这药也不必再吃了。”
小青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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