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很清楚,自己对投向高晨光有一定的倾向性,但这倾向性也仅仅是倾向,不能因为倾向就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混体制的人是有分帮分派,拉帮结伙的说法,但在没有足够的利益做支撑的前提下,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让自己拿前途和命运去做赌注,高晨光也不能例外。
“向主任要调离,这对咱们郊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也不要紧,只要咱们的工作做到位了,省里的领导也不会视而不见的,在这上面,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打铁还需自身硬,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盯着安平的眼神看了半晌,高晨光从安平清澈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恐惶,仿佛向玉田的调离是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这让高晨光诧异不已。
无论是安平在隆兴镇所取得的成绩,还是安平所流露出的镇定和无所谓,都让高晨光有了一种本能的直觉,这个直觉告诉高晨光,安平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他的心思埋的很深,似乎他的底牌绝不仅仅就是单单向玉田这一张,这个谜一样的小子,倒底还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高晨光很期待。
“谢谢书记的鼓励,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教导,努力工作,请您看我的实际行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安平猛的站起了身子,用一种气吞万里如虎般的气势,向高晨光再次表起了决心。
同样的话不管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假的,是敷衍了事的,说的多了都会引起人在思想上的共鸣,特别是在官场上,假话说的多了,那也就成了真话,表决心的话说的多了,或许也就真的有了决心。但不管怎么说,从高晨光嘴角显露出来的一丝笑意,安平知道自己的决心表的很及时,表的很有声势,表的高晨光的心里很舒服,这就足够了。
走出高晨光的办公室,安平知道自己临时起意找高晨光的汇报很成功,高晨光的政治敏感性也很强,或者说他的眼皮子没有安平想像中的那么敷浅,并没有因为向玉田即将调离而改变对安平的态度。不过,在官场上,一向是人走茶凉,高晨光最终的态度会怎么样,还需要经过时间进一步去检验。在这个检验的过程中,安平所要做的就是收敛对高晨光的倾向性,冷眼旁观县里的动向,只要高晨光犹豫不决的一天不做出最终的表态,那就能给自己争取一天的时间。
而对于雷县长那边,有熊克贤和白娅茹帮着牵扯着,火力就是再猛,这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自己的身上来,甚至只要自己一天没有旗帜鲜明的倒向高晨光,雷县长就会始终对自己存有拉拢的想法,毕竟熊克贤脱离隆兴镇以后,雷县长树立起来的这杆旗帜还需要有人继续打下去,而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和白娅茹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这就给自己提供了更大地便利。
“张书记……张书记好……”走廊里人来人往,安平贴着墙根一边走,一边想着下一步的打算,猛然间一声声亲切的招呼声自耳边此起彼伏,将安平的思路彻底地打乱了,抬眼望去,却是县委副书记张效严,也就是张小明的老子正在走廊里经过,所过之处自然一片恭维声。
“张书记好……”虽然不知道张小明昨天回家是否向他老子告刁状,使绊子了,而也不知道张书记是否会小心眼的不顾身份去替儿子出头,但从安平内心里来说,无疑张书记是自己最不想碰到的人。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安平抬头观望形势的时候,正好与张郊严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周围人都在恭敬的打着招呼,唯有安平闷不做声,还盯着领导上下打量,这实在显得有些另类了。无论是出于自身的礼貌,还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安平都没有理由不打招呼,哪怕张郊严不认识自己,叫不上自己的名字,自己也得有个态度。若不是与儿子的几次交谈中提及了这个安平,言谈中充满了愤恨不平,张郊严是不会对这样的一只小虾米太过留心的。
而此时看到了安平,张效严就本能地把安平和自家的孩子做个比较,作为郊县资历最老的副书记,张效严一辈子宦海沉浮,经历了太多的人与事,眼睛可是毒的厉害,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识人辩人能力。今天看到了安平也不得不感慨,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安平无论是在相貌谈吐,品性应变,还是在工作的能力和成绩上,都比自己悉心培养的儿子要强上不少。
可那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安平的底细,可自己作为党群书记,主管全县的干部选拔和任用,哪能不清楚安平的底细,一个孤儿出身的草根,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攀上了省农委领导的关系,拉回来两个项目就开始耀武扬威,桀骜不逊,敢跟自己的儿子动手动脚,争风吃醋,这若是不狠狠地将他一巴掌打回原形,岂不平白弱了自己这个书记的名声。
这收拾安平还是其次的小事,更重要的是通过安平,让张效严关注到了隆兴镇,想起了更多的事情。作为县委副书记,张郊严对效县的发展有着更清晰,更直观的认识,隆兴镇以一个蔬菜产业发展一举抢了全县的风头,眼光毒辣的张效严几乎可以断定,凭着这个项目,隆兴镇的崛起已然势不可挡,熊克贤的上位已经成了必然,这个时候若是把自己的女婿安插进隆兴镇里,借着蔬菜产业发展的东风,这个果子最终可就要落到自己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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