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休息的房间内,算是驿站里最好的一间房,通透的采光,宽敞明亮,一些永和公主日常用惯了的物什儿被重新摆出来布置了一下,虽比不上公主府的富丽,倒也别有温馨。
雕水滴花乌木阔床上,粉色软纱帐地罩下来,依稀可见有一人影随意半趟在里面。
“下官亲卫秦平见过公主,公主长乐无极。”秦平低着头一进门,一撩衣摆,单膝拱手就跪了下去,随后半步的杨鉴仁和花芷还有花九亦跟着福了一礼。
“起来吧。”慵懒无力的声音自帐子穿出来,那番语调,却是永和公主的声音无疑。
不仅杨鉴仁和花芷惊讶无比,就连花九都微微吃了一惊,她瞥了一眼站床边的那婢女,只见那婢女低眉顺眼地站那,根本看不出半点异常。
“谢公主。”秦平起身,垂手而立,微微垂着头,但花九眼尖的看见他隐晦地瞅着那帐子,似乎想将那软纱看出个洞来般。
“秦亲卫,一路劳顿,辛苦了。”从外面看去,依稀能看见那帐中的人抬了下手,揉着下眉心,很是疲惫的模样。
“回公主,下官不辛苦,为大殷安宁,在所不惜。”秦平瞧了半晌,也看不透帐中人的真容,他索性歇了心思,恨恨地瞪了眼杨鉴仁,暗道他多事,这下扰了公主休息,惹公主不愉了,他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听闻秦亲卫要见本宫……咳咳……不知所谓何事?”帐中之人轻咳了几声,永和公主的声音便弱了下去,俨然是撑着精神在应付般。
“别无他事,只是想送上一份薄礼,聊表下官的心意。”秦平自然也是个聪明的,都说这么几句话,也没人跳出来说有问题,那自然他得想办法将这话也圆了过去,只是心中对那所谓的“薄礼”肉痛几分。
“既然如此,那退下吧,本宫乏了。”贵为公主,却是不需要对一个从七品的亲卫客气,能让他见一面已是无上荣宠。
“是,下官告退。”秦平拱手弯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杨鉴仁和花芷亦跟着退了出去,然花九自是站着不动,她朝站床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自然明白,赶紧快步到门边,掩了房门差人去盯着杨鉴仁和花芷,她便守在门边哪也不去。
待整个房间只剩下花九和床上那人时,花九小脸冷了几分,“你是何人?出来!”
有低低轻笑声从帐中传来,然后花九便见一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伸了出来,然后缓缓撩起轻纱帐。
息先生那张白到略微泛淡青色的脸就出现在花九面前,然后是刺人眼球的金元宝腰饰,还有他手上的金算盘。
“息先生,是你。”花九极淡的瞳色深沉了几分,刚才和秦平一问一答的声音当真听上去和永和公主的声音一般无二。
“是我。”息先生从床上跳下来,他又一手拨打起了那金算盘,也不知是在算些什么。
“你怎么会……”花九这话未问完,明明一个男子,却能发出女子的娇柔嗓音,还学的那么相似。
息先生自然是知道花九想问什么,他理了下刚才躺乱了的发梢,才轻描淡写地道,“学的。”
眼见花九还是那副颇为不信的神色,这次他顿了一下,然后轻捏了一下喉结,再次开口便已经是永和公主的声音,“学的。”
亲眼所见,即使花九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她也不得不认清事实,然后便觉得息先生这技艺却是极为方便。
日后若想要装作谁,岂不是学一嗓子便是。
对于息先生,花九是早便知道作为迎亲的人,他是跟随在永和公主出嫁的队伍里,只是没想到她替公主出嫁昭洲之事这么快他便知道了。
“郡王妃、息家媳、张家妇,息家媳最赚。”片刻,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停了,息先生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么简洁的说话方式瞬间就让花九想起了息子霄,貌似息子霄说话也是一向言简意赅,杏仁眼眸微眯了一下,花九就对眼前的息先生生出些兴趣来。
“商人,自然选择最为赚钱的买卖,想必息家也是如此。”花九扬了扬小而尖的下颌回道。
这下,息先生却是不吭声了,他看着花九,第一次那眼色有兴许复杂的意味泄露了点点出来,“真嫁?息子霄?”
花九点点头,“自然。”
闻言,息先生抿了下唇,眼睑半掩,竟有一种眼线狭长的错觉般,“好。”
他这声好,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花九怔了一下,随后脱口而出道,“可否与我说说息子霄?”
听闻这话,息先生那白的不正常的脸上露出一丝颇为古怪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眉心皱了一点,“不知道。”
当花九从哪房间推门出来的时候,一直站一边守门的婢女眼尖的发现花大姑娘的小脸上竟罕见的有一丝恼意,还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花九让那婢女领了自己到被拘禁起来的杨鉴仁和花芷那间房,还在窗外,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花芷的歇斯底里,偶有杨鉴仁的气急败坏。
嘴角一勾,花九就差点没讽刺地笑出声来,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便是说的如此吧。
“这个,隐秘的放进去。”都到这般地步,花九也懒得再进去,省的招自己恶心,她取下手腕上的那素银镯子,指间一扭一合,便有一小搓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粉末落下来。
那婢女垫着脚尖靠近窗边,然后冒头朝里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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