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有月,月华如水。
息子霄给花九揉着指头,今日调制的香品太多,指腹那点柔嫩的皮都给香料泡的起小褶了,他揉了半晌侧头看花九,眼见她睡眼惺忪不甚淑女地打了个哈欠。
“睡吧。”指腹从那又翘又诱人的唇尖划过,息子霄的眼底有深暗的颜色,在灵堂面对息丰长的责难,他不是不想护她,只是息丰长是长辈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若多说半句,日后便能传出对她不好的名声,还在长辈面前日子不好过。
“你下去。”花九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推了推他,白日里事太多,累的慌,偏偏这人一进屋说什么帮她揉手指头,这一揉就揉到床榻不说,还就那么赖着不走了。
自那晚有过接触之后,前几日,都是息子霄在灵堂守灵,今晚轮到四房那边,他这才一得空便想方设法没脸没皮地爬她床,她现在是觉得哪怕这人有以前半分半玄的性子也好啊,看着就是个清心寡欲不食烟火的。
“夫妻同榻而眠,理所当然。”息子霄松开花九的手,侧身,长臂从她颈下一穿而过,另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身,就将她尽数拥进怀里,末了,还用下颌蹭了蹭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花九伸手,本欲推开他,但那手心才一挨着面前的胸膛,立马就有熨烫的体温传送过来,让她舒服的杏仁眼眸更眯了,像是再满意不过晒着温暖日光的猫儿一般,真是比暖炉舒服多了。
“手脚不规矩,就踹你下去。”嘟嘟囔囔一句,声音已经低的像蚊呐,身体比心更坦白,最后的尾音消失在唇间,那本就娇小的身子已经自发的缩成一团,埋进温暖的怀抱中,再是惬意不过。
凤眼之中有水洗般光亮的笑意,薄唇的弧度轻柔得仿若落羽,头微低,就有一吻印在那发香馥郁的头顶。
他手脚自是规矩的,只是偶尔嘴会不规矩一下而已。
一夜无话。
息四爷决定下的很快,只才一夜,一早他便找到花九和息子霄,表明想先行找息烽协商,若相商无果,他还是不愿归还那银子,就上个公堂。
花九听得暗自点头,她现在觉得即便日后息华月回不来了,这府里慢慢的移交到息四爷手上,那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将这家业给败了去。
想着便做,息四爷亲自执笔,书信一封给息烽。
结果不到半日的功夫,息烽那边息莲便上门来了,这次,只他一人前来。
他自是知道府里现在谁能做主,故一进门便说要找花九或者息子霄,连提都不提给息老太爷上撮香的事,想来对这府里的感情早年被迫净身自立门户之时便被消磨干净了。
息莲一见花九和息子霄进门,立马脸带笑意的起身相迎,竟比任何人都来的像是这个府的主人一般。
花九脸上有意味深长的浅笑,息莲这人也是个有意思的,现在这般态度,应该是能全权做息烽的主了,她敢肯定就是息鸾卷走府里的银子这事,多半也是这个人主意,加之息烽被夺了家主之位,息莲的心思就还真实现了,甚至花九忍不住想,当初息鸾回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好,好的让人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是否另有目地。
“不知四伯信上所说的是七弟和弟妹的意思还是整个府里的意思?”一上来,息莲就开门见山,再这点上他却是又和息老太爷的风格大相径庭。
花九站在息子霄身后,她垂着眼眸不说话,只端着热茶壶,偶尔给在座的这三人倒倒茶而已,表现得再是循规守据的内宅妇人不过。
“息府上下之意。”息子霄一句话就将息莲有可能找话茬的机会给赌了。
息莲也不气恼,他笑了一下,他肤色偏黑,这一笑就带出几分精明来,“这事确实是息鸾做的不对,我之前也劝过父亲,奈何父亲对祖父心有不满,便一时半会没想通,我的意思,这银子是该拿出来,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这些年行走四方,这点道理也还懂。”
息四爷听息莲这么一说,就面有喜色,他立马就想接口说什么,看到一边的息子霄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息莲这话所动的样子,他心头一突,稳了稳心神,也不开口了,只闷头喝茶。
他一向别的长处没有,就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在与人谈事上,不管是息子霄还是花九都比他高杆太多。
息莲的视线从息四爷脸上扫过,眼见他本想说什么在看了息子霄后竟能稳下来,他眉头就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又很快扬起了笑,“说到这,我想起七弟和弟妹成亲之日,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在昭洲,没能赶上讨一杯喜酒喝,今日我略备薄礼,这恭贺却是晚了些,七弟和弟妹不要见怪才好。”
说着,息莲朝门口候着的小厮看了一眼,那小厮自是跟着他过来的,眼见息莲示意,他便抱着个木盒走了进来。
花九眼都没抬一下,息子霄更是没表情,息四爷也学得有模有样,只管喝茶,这几句话的功夫,花九已经为他续了三盏茶了。
气氛瞬间有冷场僵硬,息莲呵呵笑了几声,将那木盒放到息子霄面前,眼梢都有掩饰不住的喜色,“这东西,保准七弟喜欢。”
他边说边打开,一霎有微光从盒子里流泻而出,花九终于眼波转了下,那木盒里是对掐金丝珐琅彩的交颈仙鹤,色泽艳丽,隐隐有鎏金异彩其上,甚至那仙鹤半开半合的眼眸细看了都有金光点点。
果然是个稀罕物。
“不错,”息子霄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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