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兮烟低着头,双手捧脸,当真欲走,哪想,花九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发髻间的珍珠流苏花钿,她喝了声,“站住!”
话落,水兮烟顿了脚,她缓缓抬头,有风拂过,遮掩的发丝散开,就让人看到那张被两耳光给扇到红肿的脸来,她看了花九一眼,视线便落到息子霄身上,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又委屈又半分可怜的模样,“七郎……”
那声唤,饱含的痛楚就是旁边的下人都听闻的一清二楚,就有那些个不忍心地偷偷撇开眼。
息子霄不为所动,他就那么半个身子护在花九面前,眼眸都没抬一下,专心瞄着花九那小手心,似乎想瞧瞧被扇的痛了没,倒是花九一把推开他,到水兮烟面前,冷笑一声,“没个礼数的,公子都不会叫……”
她这么说着,趁其不备,一伸手就摘下那珍珠流苏花钿,水兮烟的发髻像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她侧了下视线,确认息子霄看不到,然后那芙蓉面上就有恶毒之色,“别太得意,花氏,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杏仁眼眸斜睨着,那瞳中的淡色是抹冰花,漂浮无根但是冰寒,“我拭目以待。”
她同样回敬一句,将那花钿掷在地上,圆润的珍珠弹跳几下,发出轻响,在晨光下有晶莹的色泽,花九伸脚就狠狠地踩踏上,末了,脚尖还碾了那么几下,一副花钿却是坏了个彻底。
水兮烟身子发抖,她唇都白了,但转眼,她推开花九,泪眼婆娑地看着息子霄,好叫他看清他夫人是如何欺辱了她的,紧接着,她暗中使巧劲,五指用力,就欲在与花九错身相撞的时候,碎了她肩胛骨,将这两耳光的仇给报回来。
却不想,息子霄从头至尾都在警觉着,眼见水兮烟面色不对,电光火石间,他一拉花九,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冷声厉色的道,“你这般妒妇,岂能做我正妻!”
水兮烟一击落空,她正心有狐疑,息子霄刚才的动作太快,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就听得这般训斥,一转念,便抬起更为凄清的脸来,面上哀色浓郁,“七郎,水儿福薄,今生无缘,只许来世。”
话还未完,水红的摇曳身姿就已经远去,只留这一字一音的缱绻悱恻落在风中,让人不禁想感怀,好一个痴情命苦的女子,反观花九,就十分让人不喜了。
杏仁眼眸眯了眯,花九看着水兮烟离开的方面,冷飕飕的视线一扫周围的下人,吓的那些人赶紧低头匆匆而过,她扬了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息子霄,正想说什么——
“前世今生来世,我许夫人。”眼神触及花九唇际,息子霄立马就先将话说出来,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对花九,一个和自己一个聪明的人,那就不能有半丝的不坦诚。
听闻前世,花九眸色一冷,就有纷扬下落的细碎雪片在眸中深处下落,最后都化为一片淡色的白,无边的寂寥肆意蔓延生长,一眨眼,就能开出嚣媚又刺人心神的缠枝花朵来,“前世啊,你许不了……”
花九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就是离的这般近,息子霄也没听清楚,但凭感觉,那不是一句很好听的话,而且他不喜欢现在花九小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她身上隔绝了他的靠近,有什么事,他是无法参与进去的。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将花九的注意力唤到自己身上,“水兮烟,会武,你小心,刚才很险。”
这话让花九想起刚才息子霄假意对她训斥的那瞬,她心中一动,“刚才她对我下黑手了?”
息子霄点头,斜飞入鬓的眉都皱了,在fēng_liú的眉宇中折出川字纹理来。
花九嗤笑了一声,她记下这点,回头就想着要多调制几样香品防身才行,然后她眼眸灼灼地看着息子霄就问,“你也会?”
“嗯,”息子霄应了,他很自然地拉起花九的手,这才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她手就凉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怕冷和身子不暖的人,“帮我换药。”
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朝菩禅院走,他只是想和她呆一个屋子里,无人打扰,即便不说话,那也是觉得心有安宁的。
花九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眸色闪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该甩开,可是息子霄手心真暖和啊,理智最后还是屈服在身体诚实的反应之下,还是牵着吧,至少比手炉好用。
息子霄的伤,好的很慢,许是天冷又不透气的原因,只那些细小的皮肉伤结了痂,其他稍微深点的,都还能看到伤口血肉翻飞,有血水浸出来,他仿佛根本没有感觉,不知道痛一样,花九蘸了药膏上去,就连她手指头都被那药膏给烧的火辣辣的,但息子霄就是吭都没吭一声。
“不疼么?”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
“疼,”他在她面前,最先学会诚实,“每天都疼。”
花九数了下,胸口上最深的那道是个刀伤,从左肩胛横贯到肋下,那伤已经被线给缝合过了,但看着还是个骇人的,背上还有道被箭矢洞穿了的伤口,也还没愈合,平素看他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谁能想到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即便日后好了,那也是要留下疤的。
“夫人嫌弃,为夫有疤?”息子霄凤眸垂着看花九小心地给他上药,那一向只会调制香品的指尖看的久了就能看出温柔的意味来,他没错过刚才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深沉之色。
花九屏着呼吸,凑近了将息子霄胸口那伤上流出的血水给攒尽了,然后才神色认真的挑出一团药膏,用指腹抹开,涂在那伤口上,她做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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