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正是药效发挥之兆,这下好啦。”小姑娘一听,喜滋滋地拍手道。
“这么清楚,看来你之前也服过不少?”丁保似是不经意道。
“是的,先生,小时候因为要固本培元,按父亲的吩咐服过一些。”
“那,你服用时一般都要嚼几下?”丁保忽然问道。
他问这话时,旁边戚叔浑身一颤,突然感到有些不妙,脸上血色全无,一直眯缝着的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满身肥膘乱颤,丁保也是这时才发现,原来人家不是天生眼睛小,而是一般情况下不屑于睁开。
“嚼几下?先生,你稍等,我数数哈。”小姑娘纯挚剔透,不疑有他,蹙起月牙小细眉,掰着指头耐心回忆了好几遍,最后才确定道:“有时二十一,有时二十三,最多的一次二十五,也有些实在记不起来了,不过,没有低于二十下的。”
“什么?!不低于二十下!”
丁保突然激动叫道,似是遇到了什么极难以接受的可怕事实,死命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这可把小姑娘给吓坏了,扑上去摁住他,小脸上满是急惶,不断安慰道:“先生,出什么事了?你别急,不要动。”
小姑娘年龄不过十岁,细胳膊细腿儿的,整个人稚嫩娇美得就像是卡通动画里走出来的雪国小公主,但她这情急一扑,体重相当于她三倍的丁保,居然分毫不能动弹,可惜的是丁保这会儿全部心神都在演戏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
“完了,完了,我方才只嚼了十二下,远远不足二十,这下坏了,怪不得感到暖意不够明显,这会儿还有消散之兆……”
“这样啊。”小姑娘呆了一下,墨玉般的眼神扫过药箱,抿着下唇,眼神儿略有挣扎,剩下的,不多了呢。
她此时的神色,丁保看在眼里,心中突然就有些后悔不忍,觉得自己确实太过了,多年的营销生涯已经让自己变成了利益和目标的囚徒,为了贪图灵药,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居然就忍心让这样一个如水晶版透彻单纯,真心诚意对自己的小女孩儿如此纠结!
这种碧色小药丸,每一个钟灵毓秀的白玉葫芦里只存放一粒,一共也只有八瓶,却被珍而重之地锁在青铜药箱里,钥匙还要小心翼翼地贴身保管,珍贵自不必说,稀有程度之前无从推测,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难以复制的了,要不然以她的家世底蕴,必不会让药箱空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由此可见,此药之珍贵稀有,怕是连她自己,平日里也不见得舍得吃上一粒,而为了自己,已经舍掉两粒,自己还要挤兑忽悠她让她纠结,妈蛋,我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丁保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转圜,小姑娘却是决断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嫣然一笑,自药箱中又取出了一个白玉葫芦。
“小姐,万万不可!”戚叔面色发白,顾不得主仆身份,一把拽住小姑娘的手,颤声道:“他,他已经服下两粒了啊!”
“无妨的,戚叔,再服一粒,先生也吃不坏身子的。”小姑娘简单,认真而又固执。
戚叔闻言差点一口老血飚出三丈高,小姐啊小姐,我当然不是怕这斯文败类吃坏身子,这种灵药自然是吃得越多越好,我是心疼你浪费啊!
他至今还记得,当年鼠疫横行雀州城,死伤无数,老爷也只是取了半粒熬汤,结果雀州鼠疫立解,可今天,片刻功夫间,这姓丁斯文败类连骗带忽悠的已经吞下去了整整三粒!
一念及此,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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