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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德兴大宅子的厅堂里面,这个时候正是艳阳高照的正午,一席家宴,已经到了酒足饭饱的时候儿。
对于这一世的家境,陈德兴只有一个感觉——好!
不仅房子住得宽敞,吃的也是美味佳肴,家里面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相伴……可惜只能远观不能把玩。而且陈德兴名下的产业也不少,除了这所宅子之外,在扬州城内还有一所小一点的宅院,现下免费供刘和尚一家居住——刘和尚并不是真和尚,当然是有老婆的,还有一对十来岁的儿女。除了家宅,陈德兴名下还有间生药铺名叫本草堂,在扬州城外运河东岸还有一千多亩上好的水田……算是一家大地主!这些田当然也是其祖父陈虎山留下的,不过却不是买来的而是强占来的!
呃,并不是把原来的田主驱走强占,而是强占无主之地——扬州城周遭这些年来历经战火,而每一次兵灾之后,总会有无主之田出现,原来的田主或是死于战乱或是举家逃亡。他们的土地便被两淮将门无偿占有了,这便是一个官身的价值所在!
如今的扬州,甚至是整个两淮几乎已经没有自耕农这个阶级了。只有占据大片土地的大地主和无寸土可以安身的佃户。而前者,不是世宦便是将门,如果有一两代人出不了一个官,家门便会衰弱。而陈家因为陈虎山、陈淮安父子阵亡后没有了拥有实职的家主来支撑家门,在过去十几年间,田产也是不断减少的。不过如今陈德兴眼见就要崛起,这家门自然也该复兴了。
在确定儿子无意科举之后,郭芙儿掩口轻笑道:“这就对了,我们淮人读书可比不了江南的士子,扬州左近的耕读之家这些年凋零的厉害。这次北虏南侵,又不会有多少耕读之家破灭,莫如等兵祸过了,再给二哥儿觅一个知书达礼的,最好是爷娘兄弟都折了的。”
这郭芙儿果然是会算计的。知书达礼的闺女肯定不是农夫的女儿,家中肯定是有田产的。而父母兄弟都被蒙古人杀光光的话,这份田产自然只能让身为武官的女婿继承了……这也是两淮将门侵吞“无主之地”的一个方法!便是郭芙儿自己,一度也是他人觊觎的目标!只是有个可以荫补官位的养子和一位在临安当文官的大伯子,这才得以保全家业。
而现在,随着陈德兴地位的提升,郭芙儿也从猎物转变成了猎人!开始打起他人田土的主意了。
陈德兴微微摇头,说道:“娘亲……此事倒不急,孩儿眼下诸事繁忙,再过几个月可能要带兵去京湖,待到明年春夏江水上涨后还要去四川同北虏一战!”
郭芙儿听他说要去四川打仗,眉头微微一蹙,“还要去四川战北虏?听说四川的鞑子乃是他们的大汗亲统,光是真鞑子就有几万呢!恐怕又是一场苦战……”
陈德兴的这俏娘亲到底是将门之妇,平日往来的也多是差不多身份的女子,知道的军国大事可是不少。
陈德兴垂目看着面前光可鉴人的硬木桌面,说道:“四川的北虏多,立功的机会也多,孩儿想升到横班再娶亲,说不定可以攀上高门大户。”
在生死边缘走了几遭,陈德兴算是已经想开了。既来之,则安之,魂穿重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想办法活好这一生才是最要紧的。而一门好亲事对于自己将来的事业,必然有极大的帮助。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娶个老婆……
郭芙儿呵呵一笑,道:“二哥儿原来是有大志,不想急着成亲便罢了,不妨先纳一房妾室吧。你看这蓉儿……如何?”
王蓉儿现在就在厅堂之内伺候着,听到这话,小姑娘赶紧抿着嘴唇看着陈德兴,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满是期待的神情。
这位陈二哥儿,之前可是对自个儿垂涎三尺,自个儿也每天晚上都心头小鹿乱撞的等着他摸门儿呢!
“娘亲,蓉儿太小了。”陈德兴摇摇头。
“蓉儿太小?”郭芙儿怔了一下,“不小了,蓉儿已经十三了,过完年就是十四,为娘当年嫁给你爹爹的时候也就这么点大。”
陈德兴心想,这俏娘亲真是可怜,十三四岁嫁了个二十多的军汉,没过多久便守了寡!现在明明是朵怒放的牡丹花,却无人采摘,夜夜只能独守空房……
王蓉儿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儿,自己哪里小了?十三四岁不正是给人做妾的好年份儿?这二哥儿嫌十三四的姑娘小,难不成喜欢二十多岁的半老徐娘?
“还是再过几年,等蓉儿长大些再说吧。”陈德兴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目光却不由得被郭芙儿吸引过去了。他虽然拥有了一份古人的记忆,但是审美观和意识,却还是现代的。郭芙儿这身段容貌,在偏好弱不禁风的女子的南宋显得太肥了,二十七八的年纪在宋人看起来也是个半老徐娘了。可是在陈德兴眼泪,却是风姿绰约,娇艳欲滴,不可方物……
郭芙儿被陈德兴灼灼的目光一望,脸颊顿时粉红起来,却又舍不得斥责,似乎颇为享受这目光打量似的。过了半晌,才轻咳一声:“二哥儿,今日已经不早,不如且先歇息吧。”
说着话,郭芙儿便起了身,莲步轻移逃了出去。
陈德兴有些不舍得收回眼神,又投向了和自己对面而坐,只管埋头吃喝的刘和尚——这老刘倒是个识趣的。
“和尚,”陈德兴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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