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多,连忙劝慰道:“彦哥,你别生气!一一只是口无遮拦,他没有那个意思!”
“我才不是口无遮拦!”梁一一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失了控:“他就是喜欢男人。我有说错吗?真恶心!”
宋朝连忙揽住梁一一的肩膀,劝解道:“一一,别说了!”
梁一一猛烈挣开宋朝的桎梏,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是喜欢那个娘娘腔吗?你那麽喜欢他怎麽不跟着他一起去死?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死了你怎麽不去死?!情人都死了才想起你还有个儿子?晚了!”
那一瞬间,苏青叶分明看见,梁彦弘的眼里突然一片死寂。没有愤怒,亦没有关切。就仿佛烟花散尽,灰烬缓缓地落下,最终什麽也没有剩下。
“之前我管你,只是不想见你误入歧途。既然你这麽恨我,以後你的事我再不会插手。”说完他转身往街角走去。他的步伐已不再同往日那般稳健,甚至身影还有些摇晃。宋朝连忙跟了上去,他在他身後不断地叫他的名字,并且翻来覆去地问:“彦哥,你没事吧?”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来。
就这样,在众人沈默的注视里,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角。
苏青叶最终还是追了上去。他顾不得身後的人该用什麽样的眼神瞧他,快步往那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很快他看见了那人。他英挺的背影在深夜的街头显得凄清而萧索。他低下头去点烟,点了很久都没有点上。後来香烟终於燃了起来。他那修长的夹着烟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
那一刻苏青叶的心猛烈地泛疼,几乎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他默默地跟在那人的身後,跟着他走过长长的街道。路灯从头顶投射下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人好似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跟随。他一直走到江畔,直到苏青叶离他只有半米远的时候,他才望着对岸的灯火头也不回地说:“宋朝,我说了我没事。”
苏青叶站在他的身後没有说话。那人这才回过头来,他的眼神里闪过毫不掩饰的讶异:“是你。”
苏青叶走到那人身旁,坦率地说:“我很担心你。所以一直跟在你的後头。”
梁彦弘苦涩地笑笑,说:“担心什麽?怕我想不开跳江?”
“怕你不开心。怕你太痛苦。”苏青叶毫不保留地说。
忽然梁彦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他微微扬起下巴望着对岸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的嘴唇紧紧抿起,眼睛里却亮闪闪的。苏青叶隐约能猜到那是什麽。那人的手依然停留在他的头顶。隐忍了一阵,那人忽然大力将他揽入了怀里。
梁彦弘埋首在他的颈间。他拥着他的双臂是那样结实而有力,苏青叶被他紧紧勒在怀里,几乎感到呼吸困难。
只是那麽几秒锺的紧紧相拥,梁彦弘很快又受惊似的放开他。“抱歉。”他这麽说道。
“没什麽好抱歉的。”苏青叶弯起了笑眼,“我是心甘情愿的呀。”
“你是喜欢我吗?”梁彦弘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青叶一眨不眨地瞧着他,没有吭声。
“你没听一一说吗?”梁彦弘再次点燃了一根烟,在醉人的夜色里吞云吐雾起来,“我的情人,通通都死了。”
苏青叶无谓地笑着:“我是贱命一条。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另一次投胎的机会。”
“死亡只能让活着的人陷入最深的痛苦里。”说着他转过头专注地看着苏青叶,“这种感受,你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我也没想那许多。我就想趁现在还活着,好好享受当下。前一阵子我真想去见马克思,因为我觉得生无可恋。但是後来见到彦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见梁彦弘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苏青叶害羞地笑了笑,脸上飘过一朵红云。“我当时想,我一定要跟这个男人上床。可是真的跟彦哥上了床,我又舍不得马上死了。”
“哦?”
苏青叶低下头,道:“还没够,我怎麽舍得死?”
“我有那麽棒吗?”
苏青叶点点头,毫不迟疑地说:“彦哥是我遇过的最好的男人!”
梁彦弘闻言拍了拍苏青叶的肩膀,说:“谢谢你这麽看得起我。”顿了一顿,他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情人。”
苏青叶急忙道:“不是的,彦哥。你很好!”
梁彦弘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没有吭声。他的目光在苏青叶脸上停留了许久,最终他淡淡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他仰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慢悠悠地说道:“我在监狱里有过一个情人,叫小鱼。那个时候他常说:‘梁彦弘,你知道吗?我情愿搬一天砖,也不要跟你做爱。’幸好我承受力强,才没有被他说得阳痿。有时候做爱的时候,他会抓着我的肩膀问:‘梁彦弘,你什麽时候才能结束啊?’我就操他妈了,老子真有那麽差劲吗?我那个时候常想,出去以後老子一定要找个sāo_huò干他一炮。”他说着,嘴角勉强地牵了牵,“可是後来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出来之後我又找了个男孩,跟他一样是处男,後面跟他一样紧。每次上床就是哭。每次都搞得像老子qiáng_jiān他一样。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他越哭我越兴奋。以前我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那一阵子像是着了魔一样。他越哭,我就越是发了狂似的凌虐他。直到有一天,他衣衫不整地跑出去,然後再也没回来。”
“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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