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殿内一室静谧,沈小南觉得有点诡异的尴尬,但又有种奇异的自在,仿佛从中能得到一种神奇的和谐与平静一般。
皇帝耐心地等待白灵将药喝完,细致地给他擦了擦嘴,才看向沈小南道,“既然你都离开了祈星阁,便也不用再回去了。只是朕与你爹也要一同离开京城,往后这京城也不是你宜久留之地。朕欲交一道密旨与镇国大将军,命其暗中保护你,往后你愿去哪都随你。”
沈小南看得出皇帝面对他也有几分僵硬,毕竟得知他竟然是他心爱的人为他生下的孩子,心中肯定很惊喜,但是又想到过去的十多年,他也没有怎么多看他一眼,其中的懊悔和愧疚自是不必多言。而如今,白灵身体病弱,往后也再无机会,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让一个帝王却不知如何表达。
沈小南惊讶道,“离开京城?”他不由心中涌出一丝希望来,他见白灵说得那么严重,以为是要离开人世了,但是瞧他父皇话中意思,却是还有希望,不由心中涌出几分欢喜。
“你父亲真元有损,如今又遭誓契反噬,唯有回到灵猫一族的栖息之地,找到灵猫族的族长和生命树才有一丝余地。”
沈小南不由又沮丧起来,原来还是不容乐观。
白灵在一边道,“你和我离开京城算什么?!我们明明不是说好的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是帝王,离开京城那朝中大事和社稷黎民百姓怎么办?”
“那又如何?!没了你,我一天都无法过下去,还谈什么治国理政。朕做这皇帝也做了几十年,晨鸡暮鼓、朝夕达旦,自认兢兢业业,未曾做过对不起黎民百姓之事,到最后,朕竟然连陪伴自己心爱之人的自由都没有吗?!”
“但、但是——”白灵还欲再说什么,可皇帝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是怎么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了。
“我、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可以吗?”沈小南不怎么有底气道。
皇帝一口回绝。
白灵温和劝道,“灵猫一族的栖息处位于昆仑的苦寒之地,你还小,身子骨受不住那样恶劣的条件,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沈小南听出白灵说得不是很有底气。
不久,皇帝命身边的心腹宫人进来与沈小南交了一个锦囊,并吩咐道,“不到万不得已时,这个锦囊不得打开。”又交给了沈小南一道圣旨,“你将这圣旨转交张珣那小子,张家自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三日后,我和你爹就要离开京城,命太子辅佐朝政,你也和张珣一起离开京城去北地吧。”
沈小南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过去十六年都在打酱油么,怎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大变样了?!
他想有些扭捏的情绪,可是他一直将自己当作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陡然知道自己是有爹疼的,而且还是很疼他很疼他的那种,他也没法像习惯了享受父母宠爱的孩子闹脾气,和他父皇倒有些像,只能僵硬地别扭着装作不介意地乖孩子接受了。
离开的时候,皇帝命身边的心腹宫人将他和张珣带出宫,倒比进来时更简单。沈小南如今也没有自己的府邸,便和张珣凑在一堆了,回去后将圣旨交给张珣,张珣看后面色有些肃凝,沈小南也欲看,却被张珣以密旨为由拒绝了。沈小南心道早知道他就偷偷看了,他才对圣旨没有那么强的敬畏心理。
剩下两日,沈小南又照着原来的法子进宫,每日只陪在白灵床前,陪他爹说说话之类。只是呆在他爹身边,他就感觉自己很自在平静了,不用规束自己,沈小南本身就是一个不太擅长和人相处的,总觉得不自在,人与人总有差异需要磨合,但是在无限包容自己的人面前,便不需要伪装,这种没有顾忌的陪伴是以往的沈小南所不懂的。
*
三日后,皇帝突然下旨令太子代理朝政,朝臣百官便再也未见过皇帝踪影。皇帝倒与内阁大臣大概说了无限不定期离京之事,但朝中元老为社稷稳定,并未将皇帝离京一事公布,只是称皇帝因身体抱恙,在宫中养病。
一般人寻常也见不到皇帝,虽有风声走漏,但虚虚实实,心怀不轨之人也不敢兴风作浪,一时倒与之前也无太大差别。
沈小南不明白他父皇为什么不直接退位,将皇位交给太子,这样更有利于江山稳定,不过他觉得大概他父皇还是很可能不久就会回来,倒也没太大毛病。
七皇子逃离祈星阁之事也并未公布出来,沈小南也很奇怪他父皇不是答应将他放出,为何也没有圣旨,反倒世人还以为他应该呆在祈星阁,因而离京之时还得乔装打扮,跟在张珣身边,两人各骑一马飞驰离京。
在城门外回往京城城门,沈小南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原先在宫中之时,他觉得自己好似一只囚鸟,虽然刚开始还觉得宫殿豪华奢丽,可时间长了,却觉得一股荒凉寂寞,总想出去却不得。
可如今真到了离开京城之时,再回望京城偌大的城楼,竟然有些不舍和怅然。
从京城到北地有千里之遥,快骑也要近半月,再加上沈小南没赶过路,不出三日大腿根部就磨破了皮,时间又拖得慢了些。
刚开始还能在客栈住宿,张珣以为保证沈小南安全为由,两人只要了一个房间,到后来只能露宿荒郊野外时,点了篝火,张珣又以北地夜晚寒冷为由,让沈小南靠在他怀里睡。
沈小南最初还以为张珣真是为他着想,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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