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让刘悦把老人家带了过来。
老妇的说词跟之前一样,她说她来这边捡垃圾,翻垃圾桶的时候翻到的塑料袋,挺大一个,出于好奇就把袋子口弄开看里面是什么,结果就看见了黑乎乎的几块东西。
“那味儿太臭了,往头脑里冲,我不知道是什么,又觉得不对劲,刚好有一个小伙子在跑步,我就把他喊过来让他看看,他一看那脸色就变了,说可能是人肉。”
老妇说着就打了个哆嗦,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作孽哦,怎么会有人干出那种缺德事,也不怕遭天谴。”
顾长安温和的问道:“奶奶,你每天都在附近捡垃圾?”
老妇点头。
顾长安看着老人布满皱纹的眼睛:“那你最近几天早上在附近捡垃圾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老妇想了会,摇头说没有:“年纪大了,记不住,我出门那会,路上都是有人的,我就顺着马路挨个翻垃圾桶,没有注意到谁。”
顾长安说:“奶奶好像不是当地人。”
老妇连声说对:“小伙子听出来了啊,我儿子对象是这里的,他是真喜欢那姑娘,不想俩人在两个城市,就跑过来发展事业,俩人也结婚生了孩子,这不,孩子上小班了,就让我过来帮忙照看接送,我有时间捡捡垃圾,能赚几个钱就赚几个钱。”
顾长安用唠家常的口吻跟老人聊了一会,季青王明明刘悦三人都没插嘴。
到那个男生的时候,顾长安没问几句。
王明明难以置信的说:“顾先生,你不会怀疑那个老太太吧?她顶多只能杀死一只猫,还是小奶猫。”
一旁的刘悦说:“王哥,你这话我不认同,老一辈人都是干农活长大的,操劳惯了,即便是来个大城市,一刻也闲不下来,身体比年轻人还好。”
她把脖子上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弄开:“真的,就我奶奶,平时走路比我还快,嗖嗖嗖的,腿脚那叫一个利索,我累趴下了,她跟没事人似的,不服不行,还跳广场舞,天天的跳。”
王明明说:“老年人的身体综合条件怎么可能比得过年轻人。”
“杀人又不是只能靠武力,多的是法子。”刘悦说,“三个月前侦破的那个谋杀案不就是小孩干的吗?才十二岁就杀了人一家,知道自己不用负刑事责任,被捕的时候还牛逼哄哄的说等老子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王明明想起那个案子,就觉得糟心。
十二岁的男孩看上跟他同龄的女孩,给她写情书,被她拒绝了,就心怀恨意,放老鼠药毒死了她跟她的父母。
王明明冷哼:“要我说,14岁以下的未成年犯罪,就该关押起来,等到成年了再判刑,该怎么判怎么判,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公平。”
话题跑偏,又被季青给拽了回来:“老人家不是有儿子儿媳吗?不管有没有嫌疑都查一下。”
顾长安慢悠悠的说:“你们想多了,我只是跟老人唠唠家常。”
“……”
“那你怎么不跟那男生唠?”
“男生人高马大的,我跟他唠什么?老人不一样,需要关爱。”
“……”
王明明是不信的,这家伙往审讯室里一坐,就是人形的测谎仪,不对,比测谎仪还牛逼,要么不出口,要么就准确指出被审问的人,这三年还接触了心理学,积极锻炼,身手了得,简直是往神人上面发展。
季青知道顾长安只是怕闲下来。
那个人当年找上她,希望她多让顾长安接触案子,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
有个事情做,可以减少胡思乱想的次数,因为人有时候会钻进自己给自己设置的一个死胡同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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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在附近转了转,接到了白严修的电话。
那头的白严修刚从外面执行完任务回来,声音里有些许疲惫:“长安,晚上一起吃饭?”
顾长安说有案子要处理:“没时间。”
白严修不勉强,他提醒道:“珍珠这个周六办婚礼。”
顾长安说:“我会去的。”
白严修说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简短的对话之后,这通电话就结束了,符合两个人的性格。
顾长安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面,三年过去,城市的变化小,身边人的变化很大。
白珍珠有了男朋友,互相喜欢,有共同的理想,一样的价值观,又是门当户对,即将嫁作人妇。
她的爱情证明一件事,不将就,终究会等来属于自己的有缘人。
白严修还是一个人,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立场,跟顾长安保持着一个适当的局距离,不知不觉在那块地方站稳脚跟。
顾长安感谢白严修这几年的帮助跟照顾,还有识趣,如果有困难需要他帮忙,他会竭尽所能。
唯独感情给不了。
立春在北方,上个月告诉他,说有喜欢的人了。
当初立春死活不肯走,是顾长安赶她走的,他不是废了,不需要立春牺牲自己的岁月。
施张跟何吕的发展是顾长安没有料到的。
俩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结果没多久就不小心被亲戚撞见,出柜后天翻地覆。
何吕不是独生子,施张是,家里指着他找个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根本不能接受他跟男的在一起,还是朋友家的孩子。
两家人本来关系很好,后来也僵了,都认为是对方教育有问题,没把孩子教好,害了他们家。
闹着闹着,就闹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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