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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不认识什么邓国斌,但既然是淮南门客,自然和刘陵有关。
这什么邓国斌的居然追来了长安,还到处找我?刘陵这是想干什么,不死心么?
“你见过邓国斌?我不认识这个人。”
“见过。没什么学问,只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罢了。”东方朔背着手,一脸的不屑。“拿着一个千秋的模型到处炫耀,自以为得计,却不知道贻笑大方。”
梁啸笑了。他从东方朔看似不屑的话语中听出酸溜溜的味道。东方朔是个奇人,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在后世甚至成了神仙,流传着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即使是在当世,他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汉武帝的御用有脚书厨。
有野史传说,他是到过北极的第一个中国人。不管这个传说是否靠谱,但他的博学却是公认的。
这样一个人,却被一个千秋晃动时间这样一个小问题难住,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来找始作俑者论论道,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不过,梁啸却没有和他论道的兴趣。
一是他的文化修养太差,不够资格和东方朔这样的奇才论道。如果说东方朔是这个时代的大学者,那他连小学还没毕业,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万一东方朔要和他谈论写赋,他岂不是抓瞎了。
二是他的学问来历不明,很难自圆其说。他是知道很多东方朔不知道的事情,足以震他几个跟头,可如果东方朔问起师承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是自学成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言多必失,与其吹破牛皮丢脸,不如扮深沉,沉默是金。
梁啸笑笑。“我也只有小技,不登大雅之堂,不敢贻笑于方家。东方君,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请回吧。”说着,拱拱手,带上了瓜棚的门,险些刮破了东方朔的脸。
东方朔愣住了,吧哒吧哒的眨着眼睛,有点搞不清情况。
梁啸居然拒绝了我?他是自知不敌,避而不战,还是……不屑?
想起梁啸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想起自认不登大雅之堂的戏谑,东方朔越想越觉得梁啸的意思是后者。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他这分明是说不值得为我浪费时间啊。
东方朔哭笑不得。他预想了很多场景,唯独没想到被梁啸拒之门外,而且是很不屑的拒之门外。
东方朔恼了,有心一脚踢开这破旧的木门,却又丢不起这个面子。他恨恨的转身就走,又有些不甘心,回头叫道:“梁君,当真不肯一见么?”
梁啸盘腿坐在瓜棚中,听着东方朔像拉磨的驴在外面转圈,心中暗笑。他对李蓉清勾了勾手指,召她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李蓉清点头,悄悄了出了瓜棚,借着瓜蔓的掩护,绕到了远处。
梁啸又等了一会,直到东方朔真的不耐烦了,这才扬声道:“东方兄,不瞒你说,那个千秋的问题是我首倡。我不知道邓国斌研究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我想,他如果不通算学,恐怕是难精其理的。东方兄博学多才,精通术数,区区算学应该不在话下。不知你能否将这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拟成一个定式,以益后学。”
定式是算学中特定问题的计算方法,虽然没有拟成以数字和字母组成的公式,却是一整套固定的计算程度,是梁啸目前能找到唯一与公式接近的形式。
东方朔正进退两难,听到梁啸终于开了金口,心中大喜。可是听了梁啸这个问题,他又很失望。
他是精通术数,算学只是术数中的基础学问,他自然不在话下,定式他并不陌生,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千秋的问题也可以拟成定式。
“这也能拟成定式?”
“我听说,易道以象数为先,数虽小算,却能揭示道之根本。千秋虽然只是游艺之物,其中却一样包含着大道。若不能拟成定式,终究是对影画人,难得究竟。东方兄精于易学,就请东方兄费心吧。如果东方兄有兴趣,梁某再向东方兄请教。”
东方朔的嘴角抽了抽,无声的笑了起来。小竖子,居然敢考校我,那好,就让你看看我的算学吧。
“君子一言……”
梁啸微微一笑:“驷马难追。”
“那好,请梁君稍候片刻。”东方朔说道,就地而坐,在瓜棚上折下一根竹枝,在地上划了起来。
梁啸盘腿而坐,一声不吭。他也想看看东方朔究竟聪明到什么程度,那个邓国斌又研究到了哪个层次,谁又能从这个看似简单的实验中推算出公式。
观察某个现象,并得出某些经验性结论,这不是难事。从观察中发现与常识不符的原理,这就有点难度了。不仅需要细致的观察,还要有打破常识的自信。能从观察中推算出公式,以数字来精确描述运动规律,说实话,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事情了。
如果这么简单,也不会等到牛顿提出力学三大定律,奠定经典物理学的基础了。
如果东方朔能做到这一步,那梁啸真要怀疑他是神仙了。
梁啸既有点期待,又有点得意。能让当代最牛气的学者吃瘪,这感觉真是不错呢。
东方朔坐在地上,一手拿着竹枝写划,一手掐指运算,开始的时候速度很快,渐渐的,他慢了下来,眼中的不屑渐渐变成了迷茫,最后变成了苦涩。
在瓜田西北三百步,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静静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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