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老二“嗷”地叫一声,不多疼,就是吓的。他一边抬头看自己媳妇无声传递来的眼神指令,一边掐灭烟说道:“爸,法律规定,我跟大哥还有小弟有这个继承权,您得知法懂法。我知道您喜欢唐匀,手艺不都传给他了吗?干嘛房子也搭上啊?您知道不知道错埠岭那边拆迁都好几千一平,就算咱们不拆迁,这房子也够得上小四十万了。”
老二身旁的老大赶紧补充道:“就是,我们一个月累死累活才几个钱啊!爸,我跟您交个底,我们车间下岗名单下个月就出来,保不齐就有我,灵芳早就下岗,小冬马上要中考。。。”
老大哽咽着说不下去,双手搓了把脸,紧接着是老大媳妇嚎上的一嗓子,感情比刚才真挚许多,下岗的日子不好过。
老大老二都发言完毕,大家目光都集中到三弟那里,老三还是光棍一个,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跟着老爹学艺多年,连图纸都画不全。
他一直低头翻看自己的汉显bp机,见许久没动静,才抬头发现大家伙儿都望向他,他把b“这房子给谁我都没意见,我今天就是来说我弃权,我不缺这套房,我对象家有。。。”
老三这一番话算是炸了锅。
“老三,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光棍一个,我们不还得养家糊口。。。”
“爸你听听,他这什么话,还是不是老张家的人。。。”
“快别在这膈应人,你那点破事好意思张口说吗?”
“我有什么张不开嘴的,我跟我对象正大光明!我们。。。”
“呜呜呜呜。。。”
兵荒马乱中,门铃非常突兀地响起来,那声音像是一个粗嗓子的女人想尖叫却拔不上调。
屋里顿时消停了。
老张头闻声睁开眼,躺椅上直起身子就要去开门。
老三正巴不得走,又离客厅门最近,赶紧溜出院子去开大门。不一会,他又喜滋滋地回来:“爸,您看,我军哥来了。”自动忽略大军身后的唐匀和彭律师。
众人一看唐匀来了,呼啦一下都站起来,义愤填膺的,眼里冒火的,咬牙切齿的,同仇敌忾着。
大军早料到会是这样,把唐匀往身后一拽,让位置给彭律师,:“这是给张师傅办理捐赠过户的彭律师,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他。”
一干人没想到唐匀会请律师来,犹疑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是张德祥此次捐赠的代理律师,这里是审批文件的复印件,你们看一下,有任何问题可以问我。”彭律师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边说边打开。
趁着那帮人围着彭律师,唐匀从大军身后刺溜窜到自个儿师父身边,蹲下身子,从身后拿出个饭盒来:“师父,我妈刚炸的藕盒,还热着呢,赶紧吃,我给您倒杯水去。”
大军在唐匀身后一直跟着,防着哪个急红眼的。老三亦步亦趋跟在大军后边,也不说话,就那么痴痴看着他。
唐匀把水递给师父,回头迅速瞥了一眼大军身后,大军这才看见老三,当着老张头的面,他也不好像以前那样硬撵人走,又怕唐匀小心眼跟他生气,哄着老三道:“我那面包车停在门口,老三你去帮我看着,别再有骑摩托的给我蹭了车。”
“嗳!”老三脆生生答应着,一扭屁股就跑出门去。
大军低头看看唐匀,虽然瞧不见正脸,总能觉出没有刚才那么气呼呼,心里默默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小匀,替我谢谢你妈,你跟大军回吧。”老张头甫一开口,嗓子还有点哑,是许久没开嗓的缘故。
唐匀蹲在躺椅旁,手搭着扶手,看看师父略憔悴的脸,再看看门口那帮要生吞活剥彭律师的儿女们,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眼圈先红了。
“那个屏风出活了吗?师父这几天搭不上手,你自己多琢磨,没几天就到期,你得抓紧。”老张头真饿了,几口吞下一个藕盒,“你妈这手艺还是那么地道,我这几天就想这口!”
唐匀低头抹抹眼泪,抬头一笑:“师父,去大军家住几天好不好?他出长途,一个月家里没人,我伺候您。”
老张头抹抹嘴上的油,回徒弟一个笑:“这房子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还挺喜欢他们来闹闹,我那大孙子还一个都没来过,我呀哪儿也不去。匀儿啊,屏风赶紧给我出活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老张头抬头看一眼大军,又向门外看一眼。等大军把唐匀拉走,又低头开始吃起藕盒,边吃边嘟囔:“兔崽子们,没一个问问老爹吃没吃饭的。。。”
出来院门,唐匀跟大军站在门口等彭律师,他的眼睛依旧红红的,瞅见大军在摸兜,上手就打大军胳膊一下,:“不许抽烟!”
大军见四下无人,大着胆子把唐匀搂进怀里,“那你别哭了,看得我心疼。”伸手摸着滑嫩的小脸,忍了忍没亲上去。
唐匀靠着大军的胸口,闭着眼流泪道:“师傅把家传的木雕样子都给了我,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你说他为啥还要把这房子给我,我真是受不起。”
大军把人搂紧一点,道:“张师傅是个有主意的人,你呀别的不用想,就听你师父的,还像以前那样尽心尽力伺候他,等你师父百年以后,咱们问心无愧就行!”
唐匀把脸深埋在大军怀里,呜呜哭得更凶。
“军哥!”老三从面包车后面绕过来,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瞅见大军搂着唐匀的胳膊,酸了吧唧地说:“小匀哭什么啊?得了房子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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