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
17
17
叶惊澜才上二楼厅室,就见楼梯前站满了看戏的人,正交头接耳,嬉戏著看人家闹笑话。他脸色一沈,拨开人群往里边疾走,满地碎了盘碗杯筷,窗口处一个少年扒了他小弟的裤子,拿腰带将他往凳子上面绑了三圈,就这般将他光溜溜著屁股给挂到窗外去了,板凳卡在窗沿。这平白生出的一场怪事,叶惊澜愣了愣,转向了呆立在一旁的陈管家,喊道:“我不是让你看著他的,怎回事?小六怎给挂到窗外去了?”陈平苦笑著,摇了摇头,说:“少年功夫了得,交起手来恐会砸了凤归来,而小少爷也实在欠揍。”
以陈平的功夫而言居然束手无策,叶惊澜蹙额不语,他定睛望去,只见那素衣少年面有薄怒,肩颈处露著一个渗血的牙印子,无疑是刚让人给咬出来的,而被挂到窗户外的叶惊鸿还在扯著喉咙大骂:“你这王八蛋,好大的狗胆子,居然刚这样对我!你立即把我拉回去,否则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你这个孙子,敢欺负你爷爷,你不要命了!”这番虚张声势的叫骂略带著颤抖,罢了,他低首看向底下,街边也停驻了不少人围观。叶惊鸿的眼睛顷刻便红了,哀嚎一声,这次真是把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
街边的人都深觉莫名其妙,凤归来也不知是出甚事了,他们先是听见吵闹声,还没整理出头绪来,就突然看到一位少年推开了窗户,後面叶家小少爷白生生的屁股就悬出了窗外,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还像会发光的白馒头似的,两条肥短的腿还在使劲乱蹬。众人全数咋舌了,叶六少好生闪亮的屁股蛋儿。凤归来内,关慎争对小鬼的怒骂听而不闻,他紧抿著唇角,用手压住了肩上疼痛的伤口,瞪了那小鬼一眼便提步想走,这时一个仪表不凡的男人出现了,挡住了他的去路:“少侠留步,你这便想走了?”
本想吃顿饭而已,岂料接二连三有人叨扰,关慎争的性情纵然再淡漠,此时也难免烦躁了,冷冷道:“又有何事?”他的麽指一推,寒剑低鸣,出鞘了几分。有杀气在周围悄然波动,叶惊澜右手轻翻,衣袖中落下一把精致的玉扇,他执扇指住了一地狼籍,微笑道:“我是这儿的东家,少侠你砸了我凤归来不少东西,请留下了银两再走。”
“叶惊澜,你太过分了!”叶惊鸿在窗外喊道,他两边发髻早就散乱了,垂著两个金铃铛晃得清脆响亮,“你弟弟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记挂著几个臭钱,你当心一辈子都讨不到媳妇!”叶惊澜还未说话,关慎争便收起了剑刃,率先拱手朝向眼前玉树临风的东家,语调沈稳地解释道:“东家,这些东西非我所毁,都是令弟所为,我也没有欺负他,倒是他张口就乱咬。”他不喜与人交往,只是师公教育他江湖行走需讲理,不可横行霸道,於是眼下涉及到了钱财赔偿,他不得不多说几句。
一直缩在旁侧避难的小二找到机会出场了,他凑到叶惊澜耳朵边去嘀咕,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大概告知了他。叶惊澜听罢,不由得一脸的好笑,他悠闲地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道:“少侠,祸事是由你毁了我幼弟的画作而起,他不过六岁小儿,年幼受尽了父母娇宠,你何苦激得他像条小狗去乱咬,我的损失总归有你的一份责任。”这话一出,挂在窗外的叶惊鸿又不肯干休了,他气得两颊绯红,叫道:“我怎麽像条小狗了?五哥,你是站在谁那边的?我咬他,那是他先出言辱我的!”
正在交涉的两人权当他不在,很有默契地不将他看做一回事儿。关慎争是很奇怪的人,他行事总以自己为先,但是碍於师公的名声也不愿干会落人口实的事,因此他沈吟了一刻,觉得也有两三分道理,便问道:“你说怎麽处理?”叶惊澜顿时精神大振,他的唇角掀起了温和的笑意,对陈平吩咐道:“去把掌柜的算盘给我拿来。”
陈平动作利索地钻下楼去,不消半会便又钻了回来,手里拿著一个小算盘。叶惊澜的视线在地面上迅速移动,有花瓶、盘碟、菜肴等等,手指随之在算盘上拨得飞快,周围的人犹豫著该不该去提醒著少年一句,小心被叶五给讹了。关慎争也不著慌,反正他的钱财也就那麽一点,任这人算出了天价,也同样只有这麽多了。
一阵精打细算,叶惊澜把数额计好,提起算盘往关慎争眼前一晒,笑道:“总计是二十两,你和小六各打五十大板,我只收你五两,免了五两当交你这朋友。”关慎争将仅有的身家掏出来,折算著也不过二两左右,他把铜钱往桌上一丢,全然平淡地道:“我身上只有这麽多。”
这人倒是大方坦率,叶惊澜抚摩著下巴,他琢磨的目光在关慎争身上打转,最後停留在他手里的青玉剑上,自觉可行地点点头,道:“那便留下你的剑,待你领钱回来赎。”叶惊鸿已经开始哭闹了,关慎争被吵得脑仁发疼,他看了看手中的配剑,这是他有次打了几个窜上登仙山的流寇时捡来的,说到底,这也还不是他的,可他现下实在是想走了。
叶惊澜捻起两串铜钱交给了陈平,见关慎争略有迟疑之色,便往前几步,露出亲切温厚的笑容,道:“少侠放心,待到你将欠钱交回前,我叶某人定会好好代你收著这把剑,不会让它有伤损的,也不会据为己有。如若少侠还信不过,我叶某可以立张字据给你。”围观人群中有人意思不明地轻哼,此人最擅长的就是玩弄字
喜欢风骨(H)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