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右手,在空中虛点两下,道:当纪检干部必须具备两要,一是眼光要准,二是下手要狠。眼光准既能发现腐败分子,同时又不能冤杆一个好人;下手要狠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腐败分子没有喘息的机会。因此,在我们决心没有下够、证据不太充分之前,就没有必要让陈再喜知道孔正义的其他事情。
这一次到沙州,按理说也很隐蔽,却仍然让孔正义将以前査实的账册改掉,这让廖平对高祥林心服口服,他掰着指头算了算:陈再喜这次下去,沙州市方面知道情况的就只有两位主要领导、纪委正副书记,再加上巿委办副主任,这五位同志说不定就有人向孔正义通风报信。
高祥林摇头道:不见得,这封检举信范围很广,凭孔正义的关系网,肯定会提前得知消总。不过从这次试探的情况看,周昌全、刘兵等主要领导的反应很好,这与我们掌握的情况致,下一步开展工作就能避开一些环节。
縻平继续汇报道:这次借着査检举信,小江按照事前交代的任务,调出了财政局的收入支出凭证、往来账目以及银行存款,还真发现一些问题。
小江并不是第一纪检监察室的人,这一次査案,涉及财务比较多。临行前,廖平以此为借口,特意将精通财务的小江加入这个小组中。这种临时成立小组的事情在省纪委很平常,陈再喜也不会觉得有异常。
就在高祥林和瘳平闭门谈事时,周昌全带着侯卫东视察了沙州烟厂的;址,在回来的路上,小车又拐到了南部新区。周昌全临时起意,要査看四大班子的拟选地点。
两人站在拟选点,吹着风,晒着太阳,侯卫东觉得周昌全有心事。此时他与周昌全的关系已经人大进了一步,顾忌也就少了许多,他很有技巧地问道:周书记,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早点回去休总?
周昌全突然问道:对省纪委的调査,你有何看法?
侯卫东直言道:第一纪检监察室三年没有到沙州奄过案子,这次过来査案却是这种小案子。我个人觉得这种小案子,直接交给市纪委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由陈再喜亲自跑一趟。
周昌全赞许地道:你也注意到这事,说明你很有政治敏锐性。
他脸色随即严肃起来,道,当陈再喜宣布调査结果以后,我就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儿。高祥林是什么人?他是岭西的白包公,他办的案子多数是出其不意,只怕这一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侯卫东对于高祥林倒没有直观的认识,他顺着周昌全的思路道:莫非省纪委掌握了什么情况?
周昌全道:打铁还须自身硬,只要问心无愧,就不怕半夜有人来敲门。
侯卫东最了解周昌全的真实想法,想了想,道:稳定压倒一切。沙州正处于高速发展期,如果有巾级领导或重要部门领导出了问题,将对沙州造成不可挽冋的政治影响,我建议在近期市委可以专门谈一谈廉政的问题。
周昌全摇头道:如果真被省纪委盯上了,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要谈廉政教育,也只能在正处级以上干部中进行,看看这些同志的悟性如何。
检举信事件在沙州就渐渐没有了声音,这很正常。沙州有数百万人口,数万国家公职人员,每年寄到上级部门的检举信着实不少,如果都被大家记住,沙州的工作就没有办法开展了。
只有少数人记着这封信,这少数人都与这封信利益相关,例如孔正义,他是当事人,自然不会忘记这事。检举信事情之后第一次党组行政会议,他铁青着脸,拿眼光扫射着手下几个副职,在心里骂道:别他妈的人模狗样,内鬼就是你们其中之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副局长梁朝身上。梁朝是常务副局长,最有可能接替自己的位置,因此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梁朝似乎感受到了孔正义阴森的目光,他和孔正义曾经同为副局长,只是孔正义跑得稍快一些,当了局长,他跑得稍慢一些,结果委屈地成了副局长。
在财政局班子成员里,一把手孔正义最矮,二把手梁朝最高,两人站在一起,梁朝比孔正义至少要高大半个头。他和孔正义一起出差,接待方十有八九会将相貌堂堂的梁朝当做一把手,这让梁朝和孔正义都有些尴尬。
孔正义人虽然矮小,脾气却大得紧,稍不如意,便出口批评,遇到烦心事,还要骂几句,财政局众人在孔正义面前个个都有几分胆怯。
梁朝恰恰与之相反,脸上表情总是笑咪眯的,说话也是轻言细语,很有几分亲和力。
由于两人差异较大,就有好事之人将两人进行比较:如果梁局长是一把手,我们的福利肯定要好得多,如果梁局是一把手,我们的……
在沙州官场,孔正义紧紧跟着周昌全,所以梁朝很有自知之明,尽量不跟孔正义正面冲突,忍耐和等待是官场中人必备的素质。可是转眼间就过了七年,七年时光,虽然不能让沧海变成桑田,却足以让一位优秀的年轻干部变成中年干部。
干部提拔有许多条件,年龄是其中一个关键条件,梁朝当副局长时三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龄,如今已满了四十,仍然是副局长。这七年的蹉跎,或许就会让梁朝的仕途提前到达终点。
因此,当社会上流传着周昌全的种种传言时,梁朝就将斗争的矛头对准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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