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兰听其口气不太高兴,道:小金年轻,才从大学毕业,社会角色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还需要给他一些时间。
“小金只比我们晚五年毕业,我们毕业的时候,一切都靠自己摸索,做对了,未必能得到表扬,做错了,就得承担责任,又有谁给我们时间和机会?走哪一条道路,如何走自己的路,最终还得靠自己,如果不理解这一点,他迟早要吃大亏。
郭兰知道侯卫东的说法是正确的。为什么要在社会面前加上现实两个字,是因为这个社会的的确确很现实,凡是不能清醒地认识这一点的人,必然会被现实的社会现实。
“小金家庭条件好,没有吃过苦,看问题简单。郭兰想了想,义道,小金的舅舅就是张家瑞。
这与侯卫东的猜想不谋而合,他哼了一声:难怪这个性格,果然是干部子弟。张家瑞只是舅舅,又不是亲爹。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又开始讨论起稿子来。副秘书长曾勇从门前走过,他原本已经走过了,见到侯卫东和郭兰在会议室里,便又退了回来,返身走进会议室,道:侯主任,小郭,你们两人辛苦了,市委常委会的议事规程弄出来没有?
议事规程,在周昌全心中厲阳谋范畴,他是大张旗鼓地搞这份材料,市委办的同志多数都知道此事,当然,真实意图还只有洪昂和侯卫东才心知肚明。
侯卫东将完成的初稿递给曾勇,道:秘书长,稿子还没有全部完成,这是第一部分,主要是议事范围和议事程序,你是专家,帮我们审一审。
侯卫东习惯性地给曾勇递了一支烟,3曾勇将烟点着,坐在桌前一条一条地琢磨时,侯卫东突然想起郭兰不喜抽烟,便抱歉地对着她笑了笑。
郭兰铍了皱鼻子,冲着侯卫东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侯卫东读懂了她的表情,是没有关系的意思。这互相一笑之间,居然很是默契,郭兰心里突然进出来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想到了这句,她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忙用手抚了抚头发。
曾勇低头认真琢磨着稿子,一边看,一边用左手摸着自己的双下巴,他很快就明白了意图,暗道:难怪要让侯卫东亲自来写这个常委会议事规程,这分明是用来对付刘兵的武器。
曾勇初任副秘书长时刚好三十七岁,当年雄心勃勃地想干一番事业,谁知周吕全到沙州主政以来,他就在副秘书长这个岗位上原地踏步,一直没有长进。周昌全对其也是不冷不热,既不打击又不重用,一句话,让他在市委办凉快着。
几年来,曾勇心里总是盘着一个问题:我对周昌全可谓忠心耿耿,为什么他就始终把我压着?
这个问题就像一条毒蛇,长期盘在曾勇心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內,刘兵来到沙州以后,通过原组织部长张家瑞的搭桥,他与市长刘兵在私底下接触颇为频繁。
侯卫东很礼貌地问道:秘书长,你看哪些地方需要修改?总体不错,符合党的民主集中制以及沙州惯例,只是有几点小意见,仅供参考。曾勇从事文字工作多年,水平着实不错,给侯卫东提出的几个问题,虽然不关大局,却让整个文字更加精炼。
等到曾勇离开会议室后,侯卫东感叹道:市委机关就是不一样,到处藏龙卧虎,曾秘书长文字功底不凡,我自愧不如。
郭兰随手抚了抚头发,道:要论文字功底,在这幢楼里的人,恐怕比你强的还有不少。
侯卫东没有想到郭兰会说得这么直接,对于写材料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太放在心里,就笑道:以前在青林镇,天天都在zuò_jī毛蒜皮的事,到了县委办其实也没有正经写过几篇文章,后来又转到了新管会和科娄,如今这文字水平,比起市委办的牛人们差得远。
郭兰认真地道:文章写得好,也就是秘书材料,你是当县长、市长的材料,当秘书只是过渡。
郭兰是个文静而含蓄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侯卫东还是第一次得到她的表扬,笑道:我们认识也有好多年了,你这是第一次表扬我,受宠若惊。
郭兰却依然认认真真地道:我说的是事实,益杨新管会取得的成缋,就与你的努力工作分不开,我是旁观者清。
侯卫东见郭兰态度很诚恳,他反而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道: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上青林拼命工作,是为了跳出偏僻的山区,以后就成为一种惯性。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这个大齿轮的一部分,随着这个大齿轮不停地惯性运动,如果不想着往前走,很快就会被人扔在脑后。官场和生意场一样,最现实,最冷薄。
郭兰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大家争来斗去,又有什么意思?有时候很想离开组织部,到大学去教书。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以为大学就真是一方净土?总要好些吧。
郭兰又道:到省委党校读了几天研究生,发觉没有什么意思。这些天我就在琢磨着,何不趁着还年轻,正儿八经去考个研究生,就和祝书记以前的秘书平凡一样,躲在象牙塔里,抽空看百~万\小!说,弹弹琴,平平淡淡一生。在官场上看到这么多你争我斗,实在有些厌倦。
听着郭兰的描述,侯卫东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在沙州学院湖边散步的女孩,音乐系的钢琴声是隐约背景,不知不觉,他也有些神往,心情也随之平和。不过,低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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