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里,女子十四五岁便可以成年嫁人,青楼女子最引人的时期是十四岁到十八岁这段年岁里,过了二十。也可以说是韶华易逝。这时候的女子纵然漂亮。才华卓越,想要嫁人也只能选择做侧室或填房。当然,有些女子依仗着琴棋书画上的j湛技艺,到了三十多岁,仍旧能有名气和访客,但是想娶的人,哪怕是想要娶了做侧室填房的。都已经没什么了。
锦儿毕竟算是在最为风光的时候退出的,然而到得此时,她的年纪也已经将近二十。后世还年轻得不得了的这个年纪眼下已经成了老姑娘。往ri里她说着要与云竹相伴一生,有年纪更大些的云竹在旁边,这个问题似乎还并不迫切,但眼下云竹也已经与宁毅在一起。她的问题就变得明显了。
苏文昱比宁毅小一岁,但在家中尚未娶妻,若他跟锦儿真的两情相悦,宁毅觉得,说服着他娶了锦儿当正妻也不是不可能。他说起这事是诚心诚意的,云竹反倒有些yu言又止起来,两人走在光线较暗的路边,云竹将身子往宁毅这边靠了靠。有几分窝心地依偎了他。但面上的笑容反倒显得复杂。
“立恒啊,如果……”
“嗯?什么?”
“……没什么。”
“呵。古古怪怪的……”宁毅摇了摇头,随后指向前方街边那一片显得华美漂亮的建筑,“你看,真漂亮。虽然可能是个青楼……我们将来弄竹记倒也可以参考一下……”
视野前方的那些楼层延绵成片,显得颇为雄伟,楼上的灯火算不得金碧辉煌,但错落有致的光点将这华美之处又点缀得有几分古雅。一处处的楼舍大概有些年头了,但并未显得腐朽,而仅仅是沉淀出了时间的雍雅,这样的楼层多是木制结构,要有这样的感觉,与良好的保养是分不开的。宁毅与云竹一面看一面往正门走过去,上方楼层间相连的木制廊桥中有女子领着客人过去的身影,空气中传来丝竹之声,优雅又清新。
“这里……不会是矾楼吧?”云竹看着那楼上的情景,轻声开了口,“这样一来,师师姑娘离我们就没多远了……”
“矾楼?”此时距离正门还远,他们算是在侧面,看不清招牌,宁毅眨了眨眼睛,“云竹你又没来过汴梁……”
“听人说起过这里……”云竹回答得有些小声,她当初在青楼当中,想必也是有客人说起过的。矾楼向来是京城的第一楼,被人说起,传闻天下也已经有十余年之久,李师师最近几年虽然名声鹊起,却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有名的花魁而已。两人走到那正门对面的街道上,看看那边的大招牌,果然写着矾楼。两人一路散步,基本上是绕了个圈子,却想不到竟住到了与李师师这么近的地方。宁毅这样想着,回头看了看试图寻找文汇楼的位置,身边的云竹倒是拉了拉他的衣袖。
“立恒……立恒,你放开我啊,对面有人在看呢……”
宁毅回过头去,道路对面那矾楼门口正有一群人出来,不少人在等待马车过来的空闲中聊天,往这边瞧过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看来衣着贵气的老头子,目光有些yin沉,宁毅有些想将云竹的手放开的时候,旁边有人似乎跟那老头打招呼,那老头挥了挥衣袖,口中闷哼了一声:“世风ri下,人心不古,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这一下声音不小,旁边的人都能听到,虽然没有特指,但是好几个人都已经往宁毅这边瞧过来。宁毅原本便是在与云竹拉拉扯扯的,也没什么形象可言,只在此时微微直了直身子,皱起了眉头,原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也已经露出来:“什么时候刚刚在ji院里喝过花酒出来的人也有脸说这种话了!”
他的语气低沉威严,但毕竟是二十出头的样貌,不至于吓到人。只是握住云竹的手却不放开了,云竹倒也不再挣扎,只是低着头羞红了脸。对面的老人生了气:“竖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说话!有种你报上姓名!”
宁毅握着云竹的手在这边缓缓举了举,随后偏了偏头:“你又不认识我,我为什么不敢……去!死!吧!你!”
一字一顿又瓷声瓷气地骂完人,宁毅面无表情地拉着云竹转身离开,那边的人开始喊:“来人啊,拿下这狂徒……”的时候,宁毅已经走进那边的巷子里,随后在云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起了她,一路狂奔起来。笑着跑过了长长的巷道。
矾楼之上,此时倒是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这边。那是三楼上的一扇窗户,窗边的女子一袭白衣,模样显得清灵,在夜风之中发丝轻舞,眉眼间蕴着笑容。她在窗边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发生,隐约间也听到了那句“去死吧你”。正在笑,旁边倒是有男子走了过来:“师师,看到了什么这么有趣?”
这男子名叫徐东墨,乃是汴梁城中有家有世也颇有名气的才子之一,曾经在江宁与宁毅也有过一面之缘。他此时看了看侧下方正门处正显得有些暴怒的人群:“哦,正在生气的是隽文社的薛公远薛老师啊,出什么事了,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那边的是于少元,后起之秀,隽文社是想邀他入社吧,师师有否看过他的文章?”
李师师笑着摇了摇头,在徐东墨“一定要看”的推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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