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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时分,他将最后一本旧书合上,抬头对窗长叹了一口气,看了这么几本内容颇丰富的医术,对照白燕翩的症状,便有几种可能的病症,可是,每一种,他都不想承认……有毒、蛊,或是自幼从娘胎便带来的痼疾,每一种,都是难治啊……
恰在此刻,暗门边传来些许声响,转过头去,便见门开了。
破布手执绿竹棒,脚踏破布鞋,进来了。
却不多做停留,说是那位殷荃在三年前和楚天佑一起参加春闱期间,有过点头之交,深入认识都不算!
楚天佑笑笑,看着破布,想起三年前,他和小羽接到司空辰的消息,说是有人在离云京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见过他的娘亲。他们便匆匆下山,赶往那个从未听过名的小村庄。
怎知,在半道上,在一个林子里看见一大群人围攻一个叫花子,听他们间的言语,像是叫花子有什么宝藏,那群人便动了歹心,在他的饭食中加了药,企图抓住他逼出所谓的藏宝图的下落。
他和小羽实在看不过,便出手相助了。交手后,才晓那群人不过懂得花拳绣腿,不甚费力地将那群人赶走了。
将叫花子救下后,他并不轻易地对他们卸下心防。他们也不勉强。
直到他们帮他出去丐帮的叛徒,然后欲离去寻母的时候,他们才算彻底交心。
破布很会看人,他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其实,他和小羽也很相信这句俗语。
破布说,以后他们如果需要他帮忙,可以尽管看开口。
他们笑着,结下了这个忘年之交。
后来,他们商量着,在楚弈各地开几间店铺,作为日后联络的地点。
这次,便是这些据点帮的忙……
楚天佑收回思绪,看着暮日西斜,想起今晚的相聚,一抹淡笑,挂上嘴角……
〖十七〗 证明自己
酉时末,楚天佑走出玉色尘心,将几本书拿到二楼的原处归还,恰巧碰到了独孤扬,他正在柜旁看书,很是专注,便不多做打扰。下了楼,付了一些费用,便走出了铭曰阁。
华容街上华灯闪耀,在繁熙中更突显了新春气氛。千人欢歌,百人载舞,好不热闹!
楚天佑抿唇看这繁华民安之景象,有种冲动或想法——若得永留住这盛世长安,该有多好!
不觉间,走到松枫居门前,看那三个字高挂在上,似乎看出了一些与平常不一样的味道。
微微勾唇,淡然而笑。
举步走进松枫居,看四方笙歌宴饮,却不知自己该走到哪里去。
恰在此时,有人迎上来了,楚天佑认出,是霍清府的小厮。他恭敬的道:“楚公子,请随我来,公子已然恭候多时了。”
楚天佑微笑着点点头:“劳烦了。”
说完,随着他走上楼,进入了一雅间,里头的人都到齐了,看来是差他一个。
楚天佑歉然一笑:“看来我是来迟了?”
霍清府起身:“哪里!楚兄是准时!现正是戌时!”
是的,刚刚好是戌时。
楚天佑仍是歉然:“怎劳烦各位同窗等我这么久?!”
“楚兄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先到谈东论西而已。”殷荃也站了起来,“楚兄还请入座吧!”
军事堂的石维纲也忙道:“就是嘛,都坐下来谈,站着做什么!”
站着的三人听着他直爽的言语,笑笑,依言入座。
一入座,霍清府便让众人开始动筷。
席间,还劝酒道:“这可是涓北佳酿三月春,其味便如涓北三月的春天,明媚间乍暖还寒,却又滋味无穷,像是涓北的商陆雪山三月间的融水般,纯净而无暇。松枫居三个月才得十坛,珍稀得紧,各位可得喝尽兴啊!”
其他三人笑着举起酒杯,石维纲爽快道:“这等名酒,怎得浪费?!”
殷荃也笑道:“怎能辜负霍兄的一番美意?”
楚天佑淡笑不言,却连同其他两个,向霍清府敬了敬,而后一口饮尽。果如所言,味醇劲正。
霍清府眼角笑得眉角弯弯,这可是家乡的酒啊,接着又动了动筷子:“快些吃菜,莫让菜冷了,可要吃喝得尽兴!”
石维纲表现得果真如军事堂的学子,朗声道:“不会让哥哥失望的!”然后大筷大筷地往自个碗里夹菜,还不忘提醒另外两位客人,“殷兄弟,楚兄弟,怎么不吃?快吃些,莫辜负霍兄弟的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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