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料场被包围了!
张麻子没有对黑子夸大其词更没有撒谎,这一点从午餐时候的壮观景象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人的午餐,却是一群人的围观。
张麻子端着饭碗蹲在员工餐厅门口的台阶上,身边是新林村和刘村的村干部及其得力干将们。他们不吃饭,就盯着张麻子,这么多天来,他们连张麻子脸上有多少颗麻子都早已了然于胸。这画面,诡异中透着无知愚昧,但张麻子却笑不出来,他们的可笑行为背后却有一个朴实的目的——怕张麻子也跑了要不到钱。
张麻子也算生猛了,他在这样的情形下,硬扛了近十天……求计算这货的心理阴影面积。
“吃点?进去找个碗盛饭,随便吃!”
张麻子对围观者道,毕竟,长这么大,张麻子还是第一次被十来个老爷们瞪圆了眼珠子看着他吃饭,胃口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咕噜……”
“曰尼玛,还真饿了!”
“不能吃他们的饭,搞不好黑子那贼货回来扣咱们的钱!黑子的狡诈无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回头我们还要倒给他钱!”
“对头,对头!不能上当!”
“饿了就忍着,等哈我去外头给你们买馒头。”
“要得!”
“我要吃五个!”
“你狗曰的是饭桶啊?”
十来人七嘴八舌,喷了张麻子一碗的口水沫,张麻子干呕一声,再也吃不下,把碗一放,颓丧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
“不是说黑子今天回来吗?张麻子,你说话算不算数?”有人戳了戳张麻子,问。
张麻子吐了个烟圈,懒得回答。
他收到了黑子的短信,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就要到了。但越是这个时候,张麻子越是沉得住气,喜欢看这些家伙急成热锅上蚂蚁的样子,算是小小的报复。当然,真正的报复,要等到黑子回来后才开始,让他们悔不当初!
见张麻子不敢正面回答,一群乡下汉子忐忑不安,就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哄鬼的!都大晌午了,还没回来。今天,怕是不得回来了!”
“你们说黑子和那个姓罗的婆娘,不得真的跑了哇?”
“这个,这个……哪个说得清楚?”
“姓罗的为了跟黑子,都敢跟刘奇禄离婚,刘家肯定不放过他们,他们搞不好真不敢回来了!”
“林书记,你看喃?”
“我看?我看个锤子!老子啥子都晓球不得!只晓得,今天黑子不回来,老子就要带人抢皮子回去抵债!这是村民集资入股,老子拿不回去的话,这个书记就不要当了!”
“哎,姓林的,你分清先后哈!是我们刘村先来要账的,要抢皮子,也该我们抢了剩下的才轮到你们!”
“放尼玛的屁!要分先后,就分哪个村先入股,当年是我们新林村先入股的!”
“啥子喃?几百年前的裹脚布,扯个锤子,就说现在!反正,我们先拿,你们后拿!”
“刘狗蛋,你娃要过孽嗦?敢这么跟我们老书记说话?”
“咋嘛?你咬我?”
“老子今天弄死你个狗曰的!”
“来来来……”
“来就来,老子今天硬要让你躺倒横着出去!”
一言不合起了冲突,更加混乱,有煽风点火的,有劝架阻拦的,一时间餐厅外哄闹成一片。
突然,所有人的动作和声音戛然而止。
却是大白狗衔着自己的饭盆,扭着屁古小跑进餐厅。
众人最终没打起来,心怀忌惮地瞅着大白狗消失在餐厅门口,才不约而同送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都压到了最低。
“闹个锤子!一条狗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有屁用!”
“你还不是一样?”
“老子才不怕一条狗呢,我只是不想跟你们废话。”
“不怕,你去把大白狗扛回家嘛,正宗雪山獒,二十来万哦!抵你们村十万块钱的股份,还有富余!去嘛,你们赚了!”
“我,我……我们不占这种便宜!”
悉悉索索如老鼠般的对话,没有持续多久,再度戛然而止,因为,大白狗又出来了。这时,大白狗衔着已经被厨师装满了饭菜和骨头的饭盆,一扭一扭地走向空地另一头。到了皮料仓库门口,白狗才放下饭盆,撅着屁古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这一幕,让抽烟的张麻子难得地笑了,脸上星罗密布的麻点仿佛在跳舞,难掩愉快心情。
这些家伙不怕张麻子,却忌惮大白狗,黑子临走前吩咐大白狗守住皮料仓库,倒是让张麻子免了不少麻烦。他们敢纠缠折磨张麻子,却不敢招惹大白狗一分一毫。毕竟,就在半年前,新林村和赵村抢水的时候,大白狗的凶猛还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哦不,不是印象,是牙印!
掐灭了烟头,张麻子站起来,走向门口。
“不准跑!”
“跟上,跟上!”
“你去哪儿?是不是要跑?”
“哪儿都不准去!”
众人七嘴八舌跟上张麻子,前方三四个人开路,左右七八人护法,后面还有两个村的领导亲自殿后。张麻子心里讥笑这帮家伙鼠目寸光,面上就更加得意。
张麻子跟黑子一直有联系,虽然国际长途让他这几天损失了好几百块电话费,但总算知道了梦工坊在巴黎的走秀很成功。虽然他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张麻子却知道,一百万欧元的订单意味着什么。更别说,前两天在东海又拿到了五百万的订单,加起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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