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伸手一抹横流的鼻血,咧嘴露出满口黄牙:“黑子,你真他玛牛掰!居然把刘奇禄弄进去了!不过刘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接下来怎么对付?还有皮料场那些造反的老匠人怎么处理?”
罗惜梦这才惊醒,见自己的手还被黑子拽着,就红了脸,挣扎开来跑了,丢下一句蚊子般的嗡嗡声:“我去清点损失……”
“你不是被打了,张局让你去镇派出所报案录口供吗?”黑子对张麻子道,“去吧,放你一天假,先去派出所报案,顺便宣扬一下刘奇禄的恶行,当然,重点是要突出我面对刘家压力寸步不让,最终正义战胜邪恶的过程!另外,你受了伤,录完口供后,去街上多看几家医生,多买点药,当然,顺便提一提刘奇禄暗算我却自己被抓的事情。哦,对了,弄完这些,你大概也饿了,去吃顿好的,我给你报销,挑人最多的饭馆,当然也别忘了宣扬宣扬……”
“你的光辉形象嘛!知道了!”张麻子知道这是黑子让他去宣扬今天的事情,踩着刘家的尸体托高皮料场的牛掰之处,相当于打广告。这样能轻易动摇那些放言不卖皮给皮料场的村子,也对出货渠道有些帮组。当然,这样做肯定往死里得罪刘家,但现在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局面,也就没了这份顾忌。张麻子是油滑奸诈的生意人,不用黑子提点,自然省得这些道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怎么做。
“今天你做得不错!很有主人翁的气概,值得表扬……”
“得了吧!谁让你坑了老子五万块钱投入皮料场?不然,孙子才跟刘家对着干呢!说好的吃饭报销啊!别回头你不认账。”
说罢,张麻子一瘸一拐走了。
望着张麻子的背影,黑子咧嘴一笑,这家伙虽然抠门,但却不蠢,原来早已转过弯来,看来,以后不能再随意坑他了……得用点心思坑他。
新匠人们回了厂房收拾残局,本来他们就在意自己的饭碗,山里人,找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可不容易,这些乡下人虽然没有大智慧,却懂得态度要端正。黑子见他们颇为勤奋,也很欣慰,至于刚才他们没来帮忙撑场子,也是怪不着他们的,毕竟,在这黑山镇敢跟刘家硬碰硬的,真不多。
老匠人们却是呆若木鸡了,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刘奇禄会被抓走。他们不知刘奇禄犯下的案子,只以为是黑子手眼通天,心下更加惊惧,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方才漫天要价时候的桀骜不驯荡然无存,现在,只剩下满脸笑容,跟黑子示好。
这也不怪他们没骨气,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养家糊口,收入很重要。
老匠人们的工资,说实话真心不低了,大约相当于霍子松砖厂大师傅的两倍,他们并非不知足,只是被刘向前威逼利诱之下,坚信刘家会夺回皮料场,这才铤而走险故意找茬。现在,情形逆转之后,他们也是醒悟过来,黑子恐怕占定皮料场了,这个家伙脸刘家太子爷都敢整,他们哪敢得罪?
于是乎,各种拙劣媚俗的马屁滚滚而来,十二个老家伙加起来六百岁不少了,却是谄媚得很。他们巴结刘家,只为献媚谋好处,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也并不怕刘家记恨。原因也简单,刘家是狮子,他们是草,狮子吃羊,羊吃草,但狮子绝不会自己去吃草。
“听说你们要涨工资?”黑子淡笑着挥手,止住了他们恶俗反胃的马屁。
“这个,那个……”
“我们只是这么一说,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推脱起来。
黑子就笑:“我说你们是被刘向前挑唆着跟我作对的,你们也承认吗?”
“这……”
“好了!对于你们的要求,我很重视,并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尊重你们涨工资的要求!人有追求这是好事!于是,我的决定是,你们谁觉得工资低了,自行离开去寻找更好的工作便是,我开酒会欢送!愿意留下的,我也不为难。”
“赵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以前只负责鞣制皮革,现在还要带新人,工作量大了几倍,为什么不加钱?再说,我们都走了,谁给你带新人?那帮家伙,也会鞣制皮革?半年内没戏!”
说这话的是领头的刘老汉,匠人中威望甚高。他认定,赵七缺不了他们,虽然怀恨,但工资多少也必须加一点。
石头都能拽出二两油来的黑子笑了起来,递给刘老汉一根烟,早就打定主意快刀斩乱麻:“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所有老匠人!你以为你们铁板一块?哼!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受刘家指使的?我又怎么知道,刘向前让你二儿子给他当司机,工资开得很高?你以为你能代表所有人?人家服你吗?什么便宜都自己占了?”
刘老汉顿时无言以对,其余老匠人怒视刘老汉。
黑子心想,这就是信息畅通的好处啊!这个信息来得简单,当然不是老匠人中出了叛徒,而是刘奇禄吹牛的时候告诉了刀疤,刀疤不敢真得罪黑子,给他透露了口风。
“行了!工资不变,但工作满三个月后,表现好的,工资提升百分之五十。愿意留下的,回厂房帮着收拾,不愿意留下的,跟着刘老汉一块走吧!不送!”
黑子冷着脸,走了。
刘老汉僵在原地,这是拿他开刀啊,因被指出私自收取刘家好处,其他人也不服气他了,他现在完全没有要挟黑子的资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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