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
京城,长生唱片公司总部,总经理办公室。
郑长生接过几页曲谱来,随意地打量着,其实心神却压根儿没往纸面上去,就连回答也是心不在焉的,“哦,行,我知道了,回头我再仔细看看……哎,慢着!多少?你刚才说……你买这几首歌花了多少?”
虽然制作人赵美凤赵姐就在身边呢,但廖辽还是显得特别心虚,尤其是郑长生的表现,就让她更心虚,几乎都不敢抬头,只是小声地说:“四十万。”
早已得知事情经过的赵美凤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就想抬手捂住耳朵。当然,这是当着郑总呢,她肯定不能那么做,就只好别开脸去。
郑长生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廖!辽!”
咆哮声如期而至。
廖辽当即打了个哆嗦——别看她平常性子大大咧咧的,但面对郑长生这一首咆哮大法,她也是怕的不轻。
不过说来也怪。
还在济南的时候,随着一觉醒来,心里的那股火热渐渐退去,她就已经明白回到北京之后自己即将面对的将是怎样的一副局面,从那时候,她就开始内心惴惴,担心的不得了,回北京的车上,她甚至都顾不得去看谱子了,就一个劲儿的拉着小助理探讨怎么应对郑总的咆哮的问题,就为了这个,昨儿晚上她都没睡好。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真等到郑总咆哮出来了,她抬头看看脸色已经涨红的郑长生,却又突然觉得不怎么害怕了。
“郑总,您先别生气,您听我……”
“我听个屁!”郑长生使劲地扯了扯领带,然后一甩手把几页曲谱丢在桌面上,手指用力地在纸面上敲着,“他是神仙啊?啊?四十万?就买五首歌?八万一首?棉棉那首《阴天》才多少?才六万!姓廖的,是你脑子有病了,还是我脑子有病了?”
虽然心里没什么害怕的感觉了,但是廖辽深知,现在当然不是呛声的时候,于是只好低着头不说话,摆出一副乖乖挨训的样子。
郑长生怒气冲冲地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看向赵美凤,“合约签了没?”
赵美凤摇摇头,却没等眼睛一亮的郑长生把话说出来,就已经道:“没用的,廖辽已经把支票都给人家了,刚才来之前我特意给财务打电话问了一下,人家也已经把支票兑现了。”
啪!
郑长生猛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你……你很好!廖辽……你真出息呀!你真大气!你真牛逼!我买首歌都得三掂量五琢磨的,你倒好,批给你八十万制作经费就是让你这么花的是吧?刷刷刷,填支票,撕支票,扮大款,很爽吧?那是他妈的四十万!你就给我买这么几首破玩意儿回来?不想混了是吧?”
廖辽继续低着头,一声不吭。
郑长生回身坐回老板椅,嫌领带烦人,彻底松开扯下来丢在桌子上,手指急促地在桌面上敲了几秒钟,他突然道:“这样,我马上给顾律师打电话,让他的律师事务所接手吧,反正连合约都没签,直接用欺诈告他都没问题,不怕他敢不退钱!”
说话间,他已经拿起话筒,伸手拨号。
听他说到律师,廖辽就已经惊讶地抬起头来,见他真要打电话,赶紧两步跑过去,一下子按住电话,“郑总,别……”
郑长生眉头一皱抬头看着她,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如果没事,他当然可以跟旗下的艺人嘻嘻哈哈谈朋论友,发脾气了自然也会大声骂人,却也总是就事论事,绝对不会让被骂的人真的心生反感——他才三十来岁,而且从踏入音乐这一行起,他白手起家,只花了四五年的时间,就把长生唱片带到了眼下这一步,怎么可能连这点服众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跟艺人交朋友可以,事实上,跟任何人交朋友都可以,但是他在公司内的权威,却是绝对不容挑衅的。
比如,绝对不能有人敢于出手扣断他马上要拨出去的电话!
他看着廖辽,目光犀利,语气却突然有些温柔,“廖辽,听话,松开!”
廖辽不敢松,又不敢不松,一边说:“别,郑总,您先看看歌好不好?要是歌不好,您再打这个电话……不,您也不用打电话问人家要了,这四十万,我自己掏,行不行?”一边求救一般地回头看着赵美凤。
郑长生闻言眉头微蹙,也扭头看向赵美凤。
赵美凤缓缓地道:“虽然这个价格肯定是贵的离谱,但是,那几首歌我看了,虽说未必值这个价,但品质还过得去,至少也算是中上之选。所以,我的意思……让律师出面的办法,还是不太好吧?这么一个小作者倒没什么,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就怕名声一旦传出去,会对公司的形象不利。您也知道的,在这个圈子里,很多时候都是事后补合同的,反正约定俗成了,圈子那么小,没人敢在这上头乱来。所以……”
郑长生闻言缓缓地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咫尺之遥的廖辽。
廖辽满脸希冀地看着他,见他目光转过来,赶紧露出哀求之色,同时说:“真的郑总,我跟您发誓,我这真不是胡来,我真的是超级喜欢这几首歌!”
郑长生的视线在廖辽和赵美凤两个人之间来回转了几遍,缓缓地放下话筒,廖辽也赶紧松开按住电话的手,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深吸一口气,郑长生一言不发地拿起桌面上的谱子,强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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