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主只是背对着他,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年修齐,你这无忧无虑的简单性子,当真是泥足深陷之人的曙光。怪不得那些孩子,都喜欢围着你转。”
无缘无故地夸他?其中必定有阴谋。年修齐提醒自己莫要轻易上当,虽然这话听在耳里是挺舒坦的……
萧国主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年修齐,把年修齐吓得猛向后退,险些绊倒。
萧国主笑了笑,道:“你怕朕?朕听闻你一直对颢儿死心踏地,可以说一说为什么是他么?”
年修齐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道:“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萧国主继续道:“你今天也见到太子了,难道太子就不好,就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年修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萧国主笑道:“你这个小东西倒是警惕。朕可不是故意套你的话,罢了,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朕也只是随便问问。”
皇帝说留他下来说说话,竟然真的只是说说话,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便谴人送他出宫。
年修齐被人送到宫门外,尚自有些迷糊,向四周看了看,顺着街道慢慢往秦王府走去。
皇宫离秦王府不远也不近,骑马只需一刻钟,走路却也要走不少的距离。直到他一只脚踏上了秦王府门前的阶梯,年修齐才猛然从自己的思绪当中醒过神来。
这个秦王,竟然完全没等他?!而他竟然就自己走回来了?!好像他上赶着倒贴一样。
年修齐心里一生气,踏上去的脚步也收了回来,扭头就往外走。但放眼望去,不远处的街市虽是一片灯光通明,这偌大的京城,却只有身后这座威严的秦王府,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归属。
年修齐在秦王府大门外踱来踱去,踌躇良久,既不想离开太远,又不甘心自己先跨进那道门去,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士丁和士丙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正是秦王。
年修齐的身后也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士甲从不知何处的黑暗当中显露了身形,走到秦王面前行礼道:“属下参见秦王殿下。”
年修齐略显惊讶地看着他,难道士甲一直跟着自己?
秦王点了点头,又看向年修齐,不知是想气还是想笑,一脸无奈地道:“还不过来?你在本王王府大门前面耍什么花枪。”
年修齐灰溜溜地走了过去。反正是秦王先开的口,不算他上赶着。
秦王一把包揽住他略显纤瘦的身躯,带着他往府里走去。
“皇上没有为难你吧。”秦王开口道。
年修齐听他一提这件事,心里憋着的委屈全都泛了出来,绞着手指酸酸地道:“殿下还好意思说。您就自己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留在皇宫。您就不怕皇上逼迫我——”
“什么?皇上能逼迫你什么?秀棋又在怕什么?”秦王促狭地低头看他。
年修齐哪好意思把自己那些荒唐的胡思乱想说出口,事实证明萧国主也的确是正派之人,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抬手推开秦王的脸,嘟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
秦王不以为忤,反倒分外和气,搂着年修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进了门,将年修齐按在椅子上坐下,秦王又迂尊降贵地亲自捧来一碗茶,塞到小质子的手里,笑眯眯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小质子离了皇宫就自觉地走回秦王府来,这让秦王殿下心情甚是愉悦。
“说说看,皇上跟你说了什么?”秦王逗着他开口。
年修齐想了想,道:“皇上问我为什么跟你好。”
“哦?那秀棋是怎么回答的?”
“唔,你是个好人。”年修齐啜了一口茶,轻轻叹道。
秦王英俊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个什么回答?为什么有种不太愉快的感觉?
秦王还想问什么,年修齐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地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茶碗也差点掀翻。
秦王帮他扶稳,责怪地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就不能矜持一点,让下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年修齐根本顾不上听秦王说些什么,慌慌张张地挣开他,抬脚就往外走:“我……我突然困了,我回去睡觉了。”话音未落,人已摔门离去,不见踪影。
这一次饶是英明神武的秦王也怔住了,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依他对自己父王的了解,他不可能为难秀棋,看小质子刚才的反应,显然在宫里也没受什么委屈。现在这又是哪一出?本来气氛良好,你侬我侬打情骂俏——不,是宾主尽欢,就这样被破坏了。
只听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又突然近了,那急躁又拖沓的脚步听得秦王直皱眉头。这家伙自从失忆之后,实在是越来越没气质了。
他坐在椅子里八风不动,冷眼看着小质子一头冲进来,把手里捧着的的茶碗搁在桌上,又转身跑了,期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秦王盯着桌上的茶碗,恨恨地磨了磨牙,站起身来矜持地一挥衣袖,大步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对于如此任性妄为,不顾及殿下心情的小情人,秦王殿下是坚决不会姑息的。虽然这个小情人从没顾及过他的心情。
士丁从藏身处走出来,向秦王行礼道:“殿下,泠如夫人遣侍女来报,自殿下离京已久未相见,近日身感微恙,望见殿下一面。”
秦王皱了皱眉头,回头往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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