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会不会……会不会……”
话中的忐忑之意,显露无疑。
圆脸伙计忙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贵公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怎么可能遭遇不测呢,大爷还是放宽心,没准晚些时候,贵公子就回来了呢。”
老人又凄凄惨惨的说了两句,抬眼看到云彧三人,才说道:“我就不耽搁你了,你先去忙吧。”
说吧,他才转身而去,只是那干枯的身影怎么看都觉得无比凄凉。
圆脸伙计看了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才转过脸来对云彧几人说:“怠慢三位了,还请这边走。”
云彧不发一言,墨玉却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伙计说道:“唉,这位大爷本来是和他儿子一起上京的,好像他儿子在京里谋了个什么差事,结果来我们这里之前,大爷不小心得了病,他儿子在岐黄一道上好像也有些造诣,看了后说虽不妨事,但必须要静养一段日子,大爷就劝他儿子不等他先进京去,偏偏他儿子又是个大孝子,舍不得老父亲,便也留了下来,偏生前些日子药铺里有一味药断了,那味药又是老先生必须要用的,他儿子等了两天,还没有补货,便自己背了背篓进山去采药了,谁知这一去,竟有十多天没见人影了,老先生这不是急的没办法么。”
墨玉闻言,皱了皱眉。
“这么可怜?那你们还要赶别人出去?”
伙计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法子,他儿子走的时候也给他留了些钱财,只是这病起来花钱就如流水啊,如今他身上别说看大夫的钱,就连房钱,还欠了我们好几天呢,我们这是小本经营,老板也是没办法啊,只是招财说话确实冲了些,也难怪老先生生气。”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其实老先生之前人极和善的,他儿子对人也好,弄到现在这地步,唉……”
三人到了院子门口,那伙计打开了房门,先给几人点了炭,才恭恭敬敬的说道:“三位先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送热水过来。”
云彧打量了下屋子里的环境,条件不算太好,但大抵也还干净,便点了点头,这边墨玉打赏了伙计,说道:“我家公子贪清净,等会有什么事情你叫我就是,别扰了公子。”
那伙计接了碎银,喜笑颜开点头而去。
路上奔波了一晚,三人都有些劳累,便都用了点东西后,就分开歇了。
午时过了不久,云彧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喧闹吵醒,他睁开眼睛听了半响,原来竟是一片尖叫哭喊的声音,他皱眉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发现那声音竟是从前面院子发出的。
起身披了衣服,他来到窗前,掀开木窗,却看到墨玉正从院门走进来,正一脸叹息。
“怎么了?”
他微微皱眉,墨玉抬眼看到了他,忙走过来说,“公子,你怎么醒了?可是吵到你了?”
“前院怎么了?”云彧抬了抬下巴。
墨玉望了前院一眼,叹了口气:“那大爷的儿子被送回来了,唉,真是造孽,挺清秀的一个年轻人,居然遇到了山贼,浑身财物被抢了个干净不说,还被推下了山崖,生生少了半条命,幸好遇到了人搭救,才没死掉,只是也是伤的厉害了,刚刚送回来还说了两句话,现在又昏过去了,真是可怜。”
云彧一向善良,听了这话也有些不好过,只是他现在也是一身麻烦,只得也跟着叹了口气。
“最过分的还是这个老板,说是那年轻人只怕快要死了,若是留在他店里咽了气,要招惹晦气,旁边也有房客说了,这其实都是借口,根本就是看他们父子没钱了,才这样做的。”
墨玉恨得牙痒痒。
云彧沉默了半响,脑中想起那个有些忧桑的老大爷的脸,心头不由一软。
那样关心儿子的父亲,现在只怕已经心碎欲死了吧……
云彧心头突然狠狠一痛,他咬了咬牙,说道:“墨玉,送十两银子到隔壁去,暗里给了那老人就好,不要声张。”
他此刻虽自顾不暇,但在钱财上却并不短缺,反正他生平也造了不少的孽,偶尔能够做做善事,也多少算些弥补吧。
墨玉听他这样一说,吃了一惊,他本要劝说,但云彧已经关了窗,他便叹了口气,回屋取了银子送了过去。
回到屋里,云彧还是有些坐立不安,他呆呆坐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今日这客栈着实闹腾的有些引人注目了,还是早些离开才好。
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出去一看,墨玉也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和张大哥说话。
两人听了云彧的决定,也没说话,张大哥去后院马厩套了车,墨玉将所有东西带着,一行人从客栈后门,匆匆离开。
只是云彧不知道,他们走后不久,一群神色严肃的人,就涌进了禺城,在傍晚时分,全城的客栈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而他居住的那个小客栈,也没有逃过去。
一个身材肥硕头目穿戴的衙役,带着几个手下,耀武扬威的进了客栈,他一挥手,让手下人先四处搜寻,之后便在大堂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摆着一张冷脸,鄙夷的看着眼前束手而立恭恭敬敬的客栈掌柜和几个小二。
“掌柜的,你这店里,这两天有没有来什么陌生面孔啊?”
掌柜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说道:“爷,咱这做的就是各地行商的生意,来往的人,大多都是生面孔啊,这……”
那头目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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