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麽,睡著了麽?”金鱼枕著一只胳膊,侧身躺著和梁宇面对面吞吐热乎气。梁宇翻个身,他就跳到另一面,继续侧身躺著盯,“睡不著,就不要睡了,聊聊天吧!”
梁宇把脸埋到枕头里,憋不住了,歪著脑袋叹了口气。
“我记得那个小鬼在电视上跟你告白!”
梁宇趴在枕头上笑出了声,“你还不是个臭小鬼?”
金鱼“腾!”的就站了起来,骄傲的俯视。梁宇的角度刚刚好可以把年轻的身体一览无余,但是他只是打了个哈欠,就要合上眼睛。金鱼不依不饶的拿脚丫推梁宇,梁宇痒的轻笑了两声,不愿搭理他,就听著他跳下床,跑了出去。
梁宇抱著被子坐起身来,金鱼已经不在了,他就又无奈的苦笑了两声,下床找了条薄毯也出门了。出乎意料,没走两步他就看见了金鱼,这小鬼哆哆嗦嗦的坐在桌子底下,拿了瓶料酒喝的豪情万丈。
“最初扮成护士去医院里实习,只是单纯的为了好玩,我也没想到他会喜欢上我,就想著跟他开个玩笑,让民政局的朋友帮我们办了张假证糊弄他,後来真要办婚礼了,我就说我是孤儿,我一直期待著新婚夜他扒开我衣服的表情,想想都他妈的刺激,结果被你这个混蛋踩掉了”
梁宇愣了好久,强忍住笑意,重重的叹了口气,“傅遥脑袋是不好使,想不到笨到这种程度!”
金鱼抱著料酒瓶子就哭了起来,“我是找整形医院装了个假胸,但屁股是真的!”
“乖!”梁宇蹲到地上,用毯子把金鱼裹起来抱进怀里,金鱼使劲儿踢著腿,“我是胡闹了,但是真心喜欢他!”
“他也说过喜欢我,现在想看他一眼都看不了,他妈的难道他就是喜欢个性别麽?保洁阿姨还是个女的呢......”
梁宇把金鱼扔在床上,跪到床边大口大口的喘气,额角尽是虚汗。他缓了缓,躺到床上抱住金鱼乱踢乱打的手脚,盖好被子。
又是春天,又捡了个不省心的小鬼。梁宇苦笑著睡著了,梦里一只白色的小猫灵巧的跳到他的耳侧,弓著身子拿小脸轻轻摩挲他长了青胡茬的下颌,然後笑著吻他的唇角。
猫怎麽会笑?梦醒了,梁宇强支起身子下床,看到金鱼系了围裙光著屁股在烧菜,他还没来得及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金鱼吓得扔了锅,手足无措的叫了救护车。一路上,梁宇都极力保持清醒,进急救室前他自己签了术前协议,奇怪的是签名下还多了一句法文,
’s(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一定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第三十七章不惑
三伏天的晌午,干的没有一丝水份,空气随时都要呼的窜出火苗似的。热浪携卷著玫瑰花的香味,一bō_bō荡进窗口,热咕噜嘟的甜,闷得人就要昏昏欲睡。这种时候就像是深夜一样万籁俱寂,不时地虫鸣鸟叫也很少有人听得进去,就连疯人院的神经病都都懒得闹腾了,要麽晒得发蔫愣神儿,要麽点著脑袋打盹小睡。
傅遥也睡著了,趴在梁宇病床的一角,鼻中哼出细小的鼾声。梁宇坐在床头,抱了个凉席枕头看著他,忽然压低脑袋凑过去亲了一下。他也没醒,梁宇就恶作剧似的给他盖了一床棉被,溜之大吉。
这麽热的天,梁宇惦记著要给他的花田浇水。医院楼前的白玫瑰花已经长了有半人高,郁郁葱葱的,大朵大朵的绽放。其实,哪有公共场所里让花卉这样疯长的,但是这是梁宇种的,梁宇喜欢。
古话中说,四十不惑。在病情的不断反复中,梁宇终究也还是活到了这一段。他穿著一年四季不变的白色病服,拿了个水壶没遮没挡的站在太阳底下,肤色白的有些清冷,就像是清冬早晨泛起的鱼肚白。
石板被太阳晒得据说可以烫熟一颗鸡蛋,但是梁宇就像个孩子似的,故意脱了鞋子赤脚踩在上面,不一会脚底板就烫红了。然後他的大脚丫後面就真的出现了两只孩子的小脚丫,又白又嫩,像下了油锅似的不停蹦躂。梁宇提起水壶把水浇在小脚丫上,抬头笑道,“喂,小鬼,谁准你不穿鞋子的?”
小家夥长得漂亮极了,四五岁大的个小男孩儿,攥著小拳头跺了跺脚,瞪著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喊道,“叔叔你也没穿鞋子!”
“这儿都是我的,我高兴!小鬼你凭什麽呀?”梁宇笑著逗小家夥,小家夥蹦躂著过来,在他脚面上小心翼翼的踩了一脚,“我爸爸说这是疯子的家,你是疯子嘛?”
梁宇把小家夥抓起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就听小家夥趴在他肩膀上喊了一声“爸爸!”正奇怪呐,他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的很厚实的男人,还戴了面罩和墨镜。大热天的,这人几乎没有一丝裸露出来的肌肤。
小家夥起劲儿的喊著爸爸,男人走进了很自然的把小家夥抱了过去,看不出表情的脸却好像一直在看著梁宇。梁宇愣了愣神儿,就笑了,
“江霖。”
“梁医生,这一次总算记得我了。”江霖的声音是嘶哑的,听起来很怪。梁宇主动和他贴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又感觉江霖的身子向後仰了一些。一时间两个人都沈默地看著对方,好像真的生疏了。
“可以麽?”梁宇看了江霖一眼,没有等到答复就把手覆在了江霖的耳後,轻轻的把面罩和墨镜都取了下来。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江霖的身子一抖,贼贼的一笑,他吻住了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上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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