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啊?你活了两辈子,这两辈子都不快活,而我——一次是从来没有看过你一眼,一次是眼睁睁看着你走上了绝路。”
她说着颇有些仇恨的味道:“你白活了这些年,如果你真打算复仇结束了就去死,”——她这些年头一次说这么难听又沉重的话,也是第一次将死这个字说出了口,“你又何必把我和柏舟再牵连进来?你倒是轻巧,但是你想过我和我的家人日后怎么办?柏舟又怎么办?”
“就说我家人扛得住日后潘黎的报复,柏舟呢?他前半辈子被当作一个可怜的替身,平白无故地承受着你的道歉,心心念念都是偿还,后半辈子爱上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恨不得把命赔进来让你看他一眼,你凭什么啊?”
贺南泽手脚颤抖,他本来是想将辛夷谴责一顿,没想到被辛夷截了胡,而辛夷毫无疑问也是豁出去了戳他的伤疤,让他去直视他一直不敢去想的问题。
可他只能狼狈地申辩出一句:“柏舟不是替身……”
辛夷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贺南泽冷汗浸了一身,然而辛夷今天不是让他来诉苦逃避的:“你现在这样子,还能护他多久?你比我了解柏舟,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猜他会怎么做?”
贺南泽愣住了。
辛夷也不再说话,淡然地品茶。
过了许久,辛夷才又说了一句话,她的语气终于柔和下来,却依旧带着刻意的凉薄:“你怕什么呢?反正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不是还想看他好好地活着么。”
贺南泽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了,屋里灯亮着,柏舟皱着眉头翻看着文件,看他进门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快步走过来:“你怎么样?”
他眼里的担忧没有一点儿掩饰,清晰可见。
贺南泽脑海中想到了许多柏舟。
前世的,今生的,九年前的,现在的,穿过了三途奈何生与死,最后汇成了眼前这张脸。
重生以来,他的生命只是围绕着眼前这个人。
九年前他因为自己的自私和愧疚而执着于这个人。
九年后他又因为自己的自私和怯懦而想弃眼前人于不顾。
而这个人呢……
他笑了笑,低声对柏舟说:“我很好,很好。”
柏舟细细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帮他把衣服挂起来,回身收起散乱的文件:“回来了就行,没吃饭的话冰箱有,自己去热热吃了,我去睡了。”
贺南泽身心俱疲,看着柏舟上了楼自己就不想再上去,索性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柏舟站在二楼拐角,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该吃中饭的时候,柏舟接到了贺南泽的电话。
贺南泽说:“下来,带你去吃饭。”
他语气有些奇怪,柏舟想了一会儿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贺南泽总不至于卖了他。
电梯缓缓而上,穿过苍白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抵达装饰华丽繁复的大堂。
店面装饰的很好看,与之相配的是美味诱人的食物,柏舟不用抬头,都知道这家店挂在墙上的漂亮的字母,翻译过来是——轮转。
轮转,重生之后,贺南泽就再没来过这个地方,这是第一次。
但即使他没有来过,也不妨碍有职业精神的服务员认出来他是谁。
带着标准八颗牙齿微笑的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预定好的位子,订好菜之后又安静退下,贺南泽没有开口,柏舟也就保持沉默。
贺南泽一直望着窗外,柏舟也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大概,就是在那里出事的?
“我之前总是做一个梦。”贺南泽平静地开口,“我梦到他走过了马路,走到了我面前。”
那个苍白的,狼狈的,可怜的柏舟,终于走到了他面前。
他微笑着,眼神明亮,没有一丝怨怼。
他想说什么呢?他又会说什么呢?
柏舟沉默了几秒,认真回答:“他想说的……是再见吧。”
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暖暖地照耀在贺南泽的身上。
是再见啊。
我要走了,再见啦。
贺南泽恍恍惚惚看着柏舟冷静的脸庞:“柏舟,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柏舟笑起来,他眼底泛着奇异的深沉的光:“如果你死了,我会杀了潘家的人。”
贺南泽悚然清醒。
他知道柏舟是说真的。
昨晚辛夷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想到柏舟可能会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但是他没想到柏舟会这么狠。
柏舟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出事了,我大概会挺恨我自己的。”
贺南泽艰难地张了张嘴,却问不出那一句为什么。
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柏舟死了他也在仇恨自己,哪有什么为什么?
服务员效率极高地上菜,两人默契地揭过了这一话题,安静吃饭。
吃过饭送柏舟回公司,贺南泽才再次开口说话:“这个项目先压一下,拖五天。”
柏舟应了,贺南泽扬长而去。
五天就够了。贺南泽拨通辛夷的电话:“小姨,你可以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快结束了……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写了……
目测……即将……仓促……结尾……
☆、第16章
贺南泽让柏舟拖五天,柏舟就拖五天,第六天就再次开会,这一次潘明没来,贺南泽和潘黎隔着桌子漠然对视,柏舟脑补了一堆渣攻渣受的故事后惊觉脑洞开太大,赶紧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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