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他仍旧不会懂。
情感障碍。丁易是典型的患者。
将七分熟的煎蛋端上桌,叶希发现丁易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他仍旧与钟旭搭着话,然而思绪却不知道飞往了哪里。
丁易妈妈病了,所以住进了疗养院。
什么病呢?
……妄想症。
鉴于他母亲的精神问题,叶希一点儿不奇怪丁易有抑郁症。然而这病症令人放心不下。这样的人从不伤害他人而是伤害自己,最严重的时候,就会于冲动之下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医生给他开药,他不吃,统统倒进垃圾桶。
他说,我很好。
病人都不会说自己有病。
于是,当丁易主动提出想要接受治疗,叶希与钟旭都很惊诧,然而,却恍惚看到些希望。
只是,这希望在现在看来,分明是一场骗局。
八点,葬礼准时开始。
虽然没有任何宾客,海师傅还是操办的一丝不苟。
肃穆庄严的牧师朗读着温厚的语句,乐队在细雨中奏出哀伤的音调,鲜花铺满了墓坑,墓碑上精细的雕刻着安葬者的名字与出生死亡年月。
丁易不打伞,自始至终站在密集的细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衣服、鞋子,然而他却半点不在乎。
他的脸颊潮湿而惨白,眼神忧伤而深邃。
始终,他都看着母亲的棺木,仿佛一直这么看下去就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叶希将伞遮到了丁易的头顶,他并不拒绝,也不在乎。
看着那副失落的背影,钟旭百感交集。
冗长的仪式结束,棺木下到墓坑里,丁易终于有了动作。他纤细的手死死的按住了棺木,他请求他们再等一等。
他有些失态了,他们却谁都无法劝阻他。
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丁易的模样,眼泪无声的落下,他说:一会儿,就再一会儿……
他是多么不想与她分离啊。
他唯一的,母亲。
妈妈,我……
丁易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然而深埋的感情冲破他的身体,令他疯狂。
悲伤的葬礼结束,叶希去了公司,钟旭带丁易回了家。
他冷静了下来,又恢复到往日的安静与冷漠。
钟旭给他倒了杯咖啡,丁易就捧着咖啡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似乎它作为饮品的存在抵不上它给予他的热度来的重要。
钟旭一直不试图与丁易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他对面,静默的给他以安慰。这是他唯一可以替他做的——在他身旁,就等同于给他鼓励。
良久,丁易放下了失去温度的咖啡杯,苦涩的饮品冷冰冰的被置于餐桌之上。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丁易摸出了打火机,点燃了指缝间夹着的香烟。他们有默契,于是他知道钟旭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
“心情很差?”
“很差。”
“你自己可以度过这段日子吗?”
“我会回疗养院。”丁易吐出了一口烟。
钟旭深呼吸了一下,沉了沉才再度开口:“我知道你在说假话,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说假话。”
“呵。”丁易笑了,那笑却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我知道,可以了吧?凡事不需非要言明。”
“丁易。”钟旭看向了丁易的眼睛,“你到底去了哪儿?去干嘛?你为什么撒谎?”
丁易不作答。
“说话。”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又不是合伙做买卖,私生活也要向你报备?恐怕没这个必要吧?”
“既然觉得与我无关,又何苦撒谎骗我?”
钟旭看到丁易咬了咬嘴唇。
“答不上来了?”
“总之,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走前就很清楚的告诉你了,我放弃所有的股权,我不再是你的合伙人。今后,各走各路。”
“你……”钟旭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我的决定是我的事。”
“你就那么不想活着嘛!”钟旭猛地站了起来,“你就那么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吗?”
丁易不置可否。
“丁易,你实在太会伤人心!”
“我不值得任何人伤心。”
“你再说这种话,我肯定要揍你。”
“那来啊,倒是很久没跟你打过拳了。”
坚硬的拳头楔在绣花枕头上,丁易让钟旭无可奈何。他走开,进了书房,不一会儿拿了一叠资料出来。他将那些白花花的打印纸用力的摔在了丁易脸上。
“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成谢晓辉了!你什么时候变成富翁的独生子了!”
锋利的纸边划破了丁易的脸颊,他拾起散落一桌的打印纸,清晰的看到了上面图文并茂的报道。
“你说话啊!是真当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吗?”
丁易伸手抹了一把脸,伤口火辣辣的疼,手指沾染上了鲜红的血珠。
“你到底想干嘛?你去冒充别人想干嘛?你想要什么?你还没有什么?”
丁易将手中的烟蒂碾灭了,“你敢告诉第二个人照片上的人是我,我肯定杀了你。”
钟旭看到了丁易眼里真实的杀气。
“跟他有关对么?”
丁易并不再开口。
“他害你还不够是嘛?他都让你失去了什么你不在乎了?等他彻底取代你,你就满意了对吧?你就可以坦然的消失了是吧?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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