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过他们,身体是党国的,要知道珍惜,何况他一直都清楚陈亦新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在二楼雅间,陈亦新没有看菜单,直接点了四个菜。几分钟后,菜陆续上来。待侍应生离开,陈亦新过去关上雅间房门,挨着苏绍亭坐下。
苏绍亭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扫了一眼桌上的四盘菜式,蟹黄狮子头,白斩鸡,香菇菜心和四喜烤麸,和陈亦新第一次请自己吃饭点的菜一模一样,而且那家伙居然还要了一瓶冰镇汽水。他斜了陈亦新一眼:“这算什么,追忆当年?还有,你有必要坐的离我这么近么?”
陈亦新把香烟从他嘴角取下按灭,拿起筷子不断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菜:“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这样的距离,谁让你伤的不是地方,我总得照顾你。”
苏绍亭左手笨拙地抓起筷子:“陈医生,我又不是今天才受伤的,别把我想的那么无用。”说完他往旁边挪了一下,结果让陈亦新揽住腰又拉了回来:“跑什么跑,好好吃饭。你说你吧,以前瘦归瘦,起码还有二两肉,现在倒好,只剩下骨头,压在身下还真硌得慌。”
“你!”苏绍亭真没想到陈亦新能把这么无耻的话也说得如此风轻云淡,他咬牙切齿地想回应几句狠话,随即想起自己在这方面从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只好偃旗息鼓,埋头大吃。
吃完饭回到家,上到二楼客厅,陈亦新反锁上房门,苏绍亭动手拉起窗帘:“和周佛海谈的怎么样?”
“这个老狐狸,先说让我回广慈医院,他会负责向日本人推荐。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当年和我父亲的交情如何如何,到最后才说这个周六在日军司令部俱乐部有个舞会,会有很多政要和日本人参加,他到时会派人把请帖送过来。”陈亦新全然没有了刚才吃饭时的轻松,脱下西装,松开领带。
“你有没有提醒他,你的身份现在还不能透露给日本人?”苏绍亭打开了客厅里的电风扇。
“说了,这点他应该有分寸。既然他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说明他和父亲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陈亦新坐进沙发,闭目养神。
苏绍亭蹙起眉头,他始终感觉这个事情让周佛海参与进来有些悬,那家伙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万一哪天倒戈,后果不堪设想,除非他有把柄在重庆那边握着。冷不防有只手在他腰上一带,就坐进了陈亦新怀里,他挣扎着要起身,结果给抱得更紧:“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苏绍亭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陈亦新听完也微微皱了下眉头:“你也说了,周佛海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他做事情首先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虽然我是他推荐的,但选择权还在日本人那里,就算真的出事,也和他没有太大关联。最重要的一点,我相信父亲的能力,他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情。”
苏绍亭不大明显地挑了下眉,当初还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的父亲称作“那人”的。他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陈亦新的眼睛,下一刻他的耳垂就被咬住了,他痛得浑身一哆嗦:“你能不能让开,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我现在要去补觉。”
“这次我们俩又想到一起了。”陈亦新抱起他上了三楼:“离周六没有几天了,我们得抓紧着最后的自由时光。”
26、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周六之前,周佛海果然派人送来了请柬,里面用日文写着舞会的时间和地点。到了舞会那天,苏绍亭开车出去加油,仅有的几家加油站都排着长队。如今上海不但物价飞涨,而且很多物品奇缺,他只能耐着性子在那里等着。
回到陈家已是傍晚,来到三楼卧室,陈亦新正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打领带。他今天特意选了一身熨帖修身的黑色西装,配着烟灰色暗花的丝绸领带,简约却十分协调,更彰显出他优雅的气质和修长的身型。苏绍亭对着镜子吹了一声口哨,对方还了一句“小流氓”后回过身:“你还不换衣服?”
“我一个司机跟着起劲做啥?”苏绍亭靠在门框上没有动。
“那种场合,衣冠不整是不让进去的。”陈亦新从衣柜里挑了一套西装扔在床上,两人的身材差不了多少,只是苏绍亭略瘦些。陈亦新一切收拾停当了,一扭头,苏绍亭还在慢吞吞地套裤子,他挑起一条眉毛,目光扫过苏绍亭□的胸口:“想让我帮忙你可以直接开口,不必色诱。”
苏绍亭横了他一眼,双手不大灵活地扣上衬衣纽扣。他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陈亦新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只剩他俩的时候却这么流里流气的。最不可原谅的是,自己就喜欢他这个调调,真是无药可救了。
日军司令部的俱乐部在迈尔西爱路,靠近著名的霞飞路,原来是法国总会,珍珠港事件后被日军占领。外部结构参照的是法国乡村别墅的式样,内部装潢却是洛可可风格。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门外的空地上已经停满了各种轿车和军车,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反射出各色光采。
一楼舞厅里只有很少人在跳舞,大部分人端着酒杯在低声交谈。客人中日本人占了大多数,除了军官,还有不少身穿和服和西式晚装裙的日本女人。作为随从,苏绍亭只能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这样其实更利于他观察出现在陈亦新周围的人。一番细致的观察后,他发觉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注意着陈亦新,那男人约莫三十三、四岁,身材高挑,虽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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