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功臣、北疆的传奇。
他一身玄色轻甲,高大而挺拔,方正刚毅的脸上带着久经沙场之人特有的严肃,不怒自威。两鬓已清晰可见根根银发,可以想象这些年为北疆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
蓟宏之见到嬴城便要率众人下跪迎接,嬴城自是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于理,自己是王爷;于亲,他还应该叫对方一声父亲。所以嬴城怎么都不能让蓟宏之来跪拜自己。
“这次接到陛下旨意,才知王爷也亲自前来。”蓟宏之姿态端直,语气恭敬,“臣真是既惶恐又高兴。”
感叹身边这人真是一丝不苟,不论说话还是礼节,都让人无可挑剔。
嬴城说道,“将军不用如此客气,我这次主要是随常曦而来,正好领略一下将士们的英姿和北疆的大好风光。”
“王爷说笑了。”蓟宏之面色柔和了几分,“北疆寒苦,不知道王爷这段时间可还习惯?”
“习惯,二哥和常曦都对我多有照顾。”
“那便好。”蓟宏之颔首,像是欣慰又像是安心。
这天,整个浒牢关像是过节一般,热闹不已。
许多将士从来没见过皇室中人,听到这位从王都来的尊贵皇子到了关内,都想着来见识见识。
嬴城本就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又还算平易近人,再者有蓟家这层关系摆在那里,自然很快便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大家对这位温和优雅的王爷皆是赞不绝口。
等到日暮收敛最后一缕余晖,在将军行辕处,蓟宏之又为嬴城办了一场接风宴,特此欢迎他的到来。席间,众位副将总兵纷纷向嬴城敬酒。
有了上次在轲坪镇的教训,蓟常曦这次帮他留了个心眼,看对方喝得差不多后,就一律帮嬴城代喝了。
座上,一个副将笑着打趣,“曦儿小时候跟着我们奔来跑去也是调皮的很,现在一转眼都会心疼人了,看看,把王爷照顾的多好。”
他们都是相交十多年的故人,平日私下里如亲如友。这话一出,其他人包括蓟宏之在内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咳嗽一声,蓟宏之说道,“嫁了总归是要长大的,一家人多帮着点也好。”
不知蓟老将军的话是不是其发自内心的想法,嬴城听了之后是止不住的高兴,就像自己被蓟家人彻底接纳了一般。
因为这次没有喝到昏天暗地,所以第二天起床后,嬴城很是神清气爽。
他站在行辕外,看着眼前旭日初升,连绵山群与天渐渐分离,黄沙翻滚涌动,晨鸟啼鸣。不禁驻步感叹景色的壮观,此地虽没有南方的清雅,但却多了北方的豪迈。
而在浒牢关度过的日子里,嬴城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战争。
不是史书上的遥不可及,也不是传说中的虚无缥缈。
鲜血和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近到空气中都是铁锈和硝烟的气味。
嬴城也第一次了解到,战况并不是那么乐观,胡蛮不断的滋扰让人心情紧绷,这种小规模的近乎玩笑的挑衅令每个人如芒在背。
刀戟碰撞,弓箭如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伤亡,即使数量很少很少,但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是一不留神就会死人的地方,这是大家刀尖舔血的地方。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过下一场兵戎相见。
楚国在荒漠的征伐并未停止,受驱赶的胡蛮动静也越来越大。
入夜后,几位将领聚在营帐内,昏黄烛灯映着他们凝重的神色,让人压抑。
北疆地势被详细描绘在了铺展的羊皮卷上,重要卡口均标记了出来。
“这些胡蛮我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要打就痛痛快快的打,总是这么不痛不痒的真他娘憋火!”皮肤黝黑的副将张谦握拳锤了一记方桌,满脸愤恨。
“现在我们就是打不了。”蓟宏之双眉紧蹙,“明面上这是胡蛮和楚国之间的纷争,我们插手根本毫无理由。”
“那就这么等着别人来找茬?”张谦脾气火爆,“哗”的踹开椅子,起身说道,“楚国在荒漠不安分,胡蛮活不下去,跑来找我们晦气,这叫什么破事儿?按我说的,干脆咱们也围剿胡蛮得了!”
嬴城并未发言,他只是坐在旁边看着这场气氛不怎么缓和的谈话。
“张副将请稍安勿躁。”右侧,蓟常曦慢慢开了口,“我只担心,一旦将士围剿胡蛮,楚国将会彻底发动战争。”
这无疑一句炸雷,帐内所有人开始骚动起来,他们面露疑色,低声交头接耳。
张谦问道,“少将军何出此言?”
“现今局势扑朔迷离,胡蛮为何一直袭击我们,大家不觉奇怪么?”蓟常曦看向众人,“他们明明是被楚国压迫,即使无力对抗,也该来和我们交好,寻求庇佑,但他们没有。”
“胡蛮面临被楚国围剿的处境,却还有心思来小规模的攻击他国,而且是一个实力不弱的国家。他们从哪来的这份底气?如果我没猜错,胡蛮已经投向了楚国。”蓟常曦脸色越来越冷肃,语气也越来越坚定,“没错,他们投向了楚国,这不是胡蛮的进犯,而是......楚国的试探。楚国从很早之前......就在行动了。”
这个大梁的少年将军有着洞若观火的缜密心思,此刻他的目光深沉而专注。灯火之下,清俊的侧脸朦胧不定,认真的样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是的,嬴城承认自己被蓟常曦这副样子给深深吸引了。他的聪明,他的温柔,他的冷静,通通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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