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而行
花园里到处浮动着花香、果香、酒香,阳光下,不时跑过一两个快活的孩子,矜持的小姐们打着美丽的阳伞,缓缓穿过玫瑰花丛,巨大的接骨木树夹成宽阔的林荫道,铺着整洁石子的甬道笔直地伸展开去,一直通向庄园的大门口。
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坐在葡萄架下长椅上的几位年轻小姐正在闲聊,一个长腿高个的年轻人坐在她们旁边,正在打盹。
quot;快看,伯爵在那边。quot;
大家的目光立即都转了过去,连正在打盹的那位年轻人都睁开眼睛望了望,他有一双深遂的黑眼睛,卷曲的黑发不羁地披散在肩上。
果然,乔治敏西豪森伯爵正从不远处一道灌木花坛的后边走过,他发现了她们,立即有礼貌地向她们打个招呼,没有停,继续向主宅走去,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头金色的卷发衬着玫瑰色的健康皮肤,使他显得生气勃勃。
quot;哦,伯爵还是那么英俊!quot;一位年轻的小姐赞叹着。
quot;不,我觉得他更英俊了。quot;另一位小姐红着脸说,她的眼睛凝望着伯爵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愿回眸。
quot;伯爵夫人这次举办大型宴会,是有目的的吧?qu;那还用说?伯爵今年二十六岁了,虽然年龄还不算大,但老伯爵去世得早,伯爵夫人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是想早做打算了。qu;是啊,而且伯爵喜欢旅行,自从他大学毕业后已经连续几年在外旅行,我们一年几乎都见不到他一面。qu;这次来的人可不少,凡是门当户对的年轻小姐们,都收到了邀请。qu;唉,谁让伯爵这么迷人呢,不但人品出众,而且身家百万,如果我没有结婚的话,一定会像你们一样对他心怀梦想的。quot;在场唯一的一位已婚少妇感慨地说,眼光从身边几位花朵一样的少女身上滑过,忍不住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quot;安妮嫂嫂,您不是跟伯爵夫人关系很好嘛,一定要帮帮我,晚上的舞会我想跟伯爵跳第一支舞。quot;一位红头发的少女撒娇地拉住少妇的手央求。
quot;我只能尽力而为,今天的第一支舞可不是那么好抢到的呢。qu;安妮姐姐,那位年轻人是谁?quot;另一位少女好奇地问。
quot;哪一位?quot;
quot;就是刚才走在伯爵旁边的那个嘛,看起来很英俊、很有风度的样子,我想跟他跳第一支舞,跟伯爵比起来,我觉得他更温和一点。qu;他!quot;
quot;他是谁?是伯爵的表兄弟还是朋友?我看到他们两个很亲密地谈话。qu;他不过是伯爵大人的秘书罢了,一个穷小子,他父亲是伯爵领地内一个小村子的副牧师。qu;啊--quot;好几声失望的叹息同时响起,看来身份的确是贵族小姐们最看重的择偶标准,虽然那个年轻人的仪表风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位王公贵族,但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与上流社会无缘。
qu;一直保持沉默的那位年轻人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声音,表达他的轻蔑,安妮女士转过眼来,责备地望着他。
quot;哦,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孩子们的眼光是好的,可惜不能坚持到底。qu;为什么这样说,雷恩?quot;
quot;毫无疑问那个小伙子长得很出色,可只因为他没有财产,立即就被你们大家抛弃了,哦,我不得不说女人们都有点嫌贫爱富。qu;哦,巴特勒先生!quot;或高或低的嗔怪声表示几位年轻小姐都不高兴了,她们手里的小扇子快速地扇着,几张美丽的脸上同时浮现出责怪的表情。在年轻小姐们的习惯里,她们身边所有未婚的男士都是潜在的未婚夫人选,所以她们不愿意见到这位年轻英俊的先生产生这样的偏见。
安妮瞪了雷恩一眼,说;quot;这可不能怪我们,要知道我们女人的一生都寄托在你们男人身上,如果没有财产,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有钱,你当然不在乎!qu;啊,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该挑起这样的话题。quot;巴特勒先生理智地做出了让步,又说:quot;安妮表姐,既然这个盛大的舞会只是为了替敏西豪森伯爵选一位未来的妻子,那我们这些做为陪衬的男宾就是可有可无的吧?qu;你又想溜到哪儿去?quot;
quot;我有几个朋友住在这附近,我去找他们喝一杯。qu;雷恩,不是我说你,你应该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疏远一点儿,玛丽姨妈为了这个都要愁死了,每次我去看她都得听她诉一个小时的苦!qu;好啦,亲爱的安妮姐姐,我只不过是去喝一杯,不会做什么坏事的,不用担心我的母亲,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她还是会诉苦的,那是她的爱好。quot;巴特勒先生说完,彬彬有礼却非常坚定地告辞了,安妮显然对她这位吊儿郎当的表弟毫无办法,只能叹了口气。
盛大的舞会要连续举办三天,经过了第一天晚上的激烈角逐,谁都看得出来伯爵现在有多热门,与会的名门淑女们简直使出了浑身懈术,只为求得伯爵大人的青睐,进而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的敏西豪森伯爵夫人。
年轻的伯爵彬彬有礼地与每一位小姐谈话,跟她们跳舞,陪她们散步,他的风度无懈可击,但人们看不出他对哪一位小姐更中意些,倒是伯爵夫人明显地对两三位身份高贵的小姐比较满意。
quot;乔治,你看伍斯沃德伯爵小姐怎么样?quot;伯爵夫人的青春年华已经远去,但风度高贵,她的背挺得比一般人更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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