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厂子里新来个军代表,杨红建。据说是省里的大领导,亲自安排下来的。
杨红建人长得并不高大,中等身材,虽算不上英俊,但也有一种独特的军人气质。
林强生对杨红建观察了一阵子,突然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像是后世的部队里,专门走政治路线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快速崛起派。
这种人,在部队里面,今天你见他是个营副,明天再见没准这人已经是团副了。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一个脚印一个坑,每个脚印都能往上走,每个脚印都走得分外有水平!
来了厂后,杨红建立刻要求工人们复岗。有的胆小的工人被他说动,于是就上岗了。
那些还想再看看的,杨红建也有招。
他亲自让林向荣陪着,拜访每一户工人的家属,亲自去工人家对他们的家属做工作。说动家属之后,再由家属帮衬着对工人本人做工作。
林强生在家门口,看着父亲垂头丧气的出去,还得装作十分开心高兴的样子,分外难受。
“嘿,这杨红建!居然懂得直接做家属的思想工作,然后再利用家属劝导工人!特么的,这小子这么超前,真是维稳的好苗子啊!”林强生站在门口嘀咕着。
林香向着弟弟问道:“强生,你说什么呢?过来添把火,我给你做鱼吃。”
“哎,来了!”林强生转头应了一声。心里暗自琢磨,再添一把火吧,不能让这杨红建在厂里站稳了脚跟,不管以后怎么样,反正现在他压着父亲一头,那可不行!
吃完了晚饭,林强生跑到陈家,见到了陈兵。
“陈兵哥,你去跟小伙伴们联络联络感情吧。”林强生笑着说道。
陈兵疑惑的问道:“这大晚上的,上谁家联络感情?”
林强生说道:“你去问问大家伙,他们的兄弟姐妹,想不想有个工作了?这事没完,不能让杨红建把事压下去了,如果事平了,他们的工作可没着落了!此时不哭不闹,更待何时?”
陈芳迷惑的看着林强生和陈兵叨咕。陈瑶则听得很认真,可是她的小脑瓜还没有搞明白林强生来找哥哥谈什么,就开始犯睏了,捂着小嘴打起哈切来。
陈家住的非常不宽绰,三人的父母和他们的爷爷奶奶,住在稍微大点的屋子,姐弟妹三人则在小屋里拉了个帘子。
“可是,大家伙不都被杨红建说动了吗?”陈兵继续问道。
林强生撇了撇嘴,说道:“说动什么?是说动把自己的岗位让给别人,还是什么舍小家为大家的大义?”
陈兵脑子转了转,干干的张了张嘴,郁闷的说道:“可不就是这样的大义吗?”
林强生笑着说道:“你去跟大家伙说,工作的事,要相信杨红建同志,他会给解决的。大家可以去厂子里等信,反正大家又没事。”
陈兵点了点头,低着头出去了。
陈芳拉着林强生说道:“你不会害了我弟弟吧?”
林强生摇了摇说道:“陈姐,我这是帮着大家伙,咱们和咱们的厂可不能陷进淤泥里去!”
陈瑶坐在旁边,小声的问道:“什么淤泥,你说什么啊?”
林强生看了看睏得迷迷糊糊的陈瑶,轻轻的推了她一把,陈瑶顺势倒在了炕上。
林强生笑了笑,看着陈芳瞪着他,于是说道:“无论大领导和市里安排的人,都是泥潭。汽车厂是块香饽饽啊!想进来的都是铁打的关系户,到时候咱们能指挥的动谁?”
陈芳哦了一声,转而问道:“你不是上大学吗?怎么还想着厂里的事。你上了大学之后,厂里跟你有啥关系了?”
陈芳陈瑶、林强生三人考完后估了分。以他们的分数,上一个本科基本算是没问题了,所以陈芳有这个想法。
这年头上了大学,基本就算是国家干部了,毕业之后自然是由国家安排分配。
“呃,我上大学,不行勤工俭学啊!思想有多远,心就有多大!”林强生挠了挠脑袋说道。
陈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行了吧你,赶紧回去睡觉吧,你看把我妹妹睏的。”
林强生看着睡过去的陈瑶,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暗道,小姑娘连情窦都没有,太单纯了。
林强生走出陈家的门后,洒脱的无声笑了笑,嘀咕道:“也是,陈瑶情窦开的晚好啊!像自己前世二婚时,她还如少女一般,呵呵....”
第二天,一些工人家的孩子,开始在厂门前聚集。这回大爷大妈们不来了,小年轻们成了主力。
在厂内的工人们见着自己家孩子来了,纷纷都无心工作了,不是出来呵斥,就是摇头叹气!
杨红建看到这种情形,顿时转身回屋,怒摔了杯子。他人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道在屋里骂了什么,再出来时一脸的铁青。
“林向荣同志!厂门前聚集的二流子,都是什么人?你就不会出去管一管,这些无业青年在厂门前聚集像什么话?!厂里的保卫科呢?让他们出去撵人!”杨红建走到车间,大声的对着林向荣叫道。
“我....”林向荣看着杨红建睁着眼说瞎话,而且当着工人的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林向荣实在没有什么准备,不知怎么接杨红建的茬,甚至纳闷,“这话他怎么就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呢?!”
一位距离两人跟前不远的师傅立刻不愿意了,当啷一声,把手里的工具往地上一摔,骂道:“特么的,那里有老子的儿子!什么无业青年?不是让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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