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所受,又联想今日暖春阁里面发生的事,他不由替祥宁候府的世子糟心,也得亏唐逸记挂王爷少时的几次仗义出手,又与娘娘姐弟情深,否则那夜之事被捅到唐彪耳中,就不是如今只传言两府不和的地步,按照唐彪一向的行事作风,必定是要与王爷比武一番,假借切磋伤王爷三月下不了床,已泄心头怒恨。
唐彪至今不知晓那夜内情,并不是刘烈算计只算计了一半,居然没在祥宁侯府安插个传话筒,不过是刘烈在祥宁侯府的暗桩早被唐逸悄无声息地给收拾了。
徐少卿不由再次感叹,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祥宁侯府世子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温软好欺,相反,几次接触,他总给自己一种深不可测的错觉。
想到这儿,徐少卿觉得他或许应该在去霓虹楼之前先夜访一趟祥宁候府,将明日寒王会与侧妃同行的消息告知,如若不然,让唐逸再次见到王爷,不晓得又会生出什么尴尬。
他已然有些后悔把洛王今日邀约唐逸在暖春阁的行踪透露给刘昭,是他考虑不周,有了那么一夜,再要唐逸与王爷坦诚相见,也实在是难为人家。
唐逸当时对刘昭的各种推拒,还有那紧紧绷直的背脊,他在另一方池子里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徐少卿是个有行动力的男人,是夜,在与刘昭约好的时辰往前推三刻钟,他悄然潜入唐不甜的小院,刚落在屋外门前,就听屋里一人道:“田城必会为世子保住腹中胎儿,以报世子救命之恩!”
这句话将徐少卿整个钉在腊月寒风里,激了个透心凉。
田城,正是白日里暖春阁中为唐逸看诊的大夫。
☆、阴谋
入夜时分,天空飘起大片大片的雪花。
可风雪交加的夜晚并没有减弱人们寻欢作乐的兴致。
霓虹楼里歌舞升平,宾客满座。
时近年关,正是一年当中最能够忙里偷闲,整理过去一载拉帮结派成果的大好时候。
刘昭贵为王爷,原本拿证据这种事他根本无需亲自动手的,但刘昭想要事必躬亲。
不是他御下无方,仅仅是他想略尽绵薄之力。
秋试的意义对于那些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的贫门子弟来说太非凡也太沉重了——很可能一个村所有村民出资就为了替村里供出一位有出息的读书人,扬眉吐气也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罢,那些考生肩上的担子也许承载的是几代数百人的期许,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数不尽的辛劳汗水与心酸泪水。
然而同样是考生,出身世家的纨绔就可以在来这霓虹楼寻欢作乐、一掷千金的同时,买份考题,轻轻松松过关。
人,生而有贫贱之分。
如此的世道,即便在最公平的科举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刘昭与徐少卿穿着夜行衣,略过京城花街柳巷的瓦砾,停在霓虹楼的顶楼屋檐之上。
“少卿,我至今也依旧觉着你这招欲擒故纵是玩弄阴谋权术的诡伎俩。”刘昭忽然出声,语气肃然,冷峻坚毅的面容染了风雪的霜寒,可下一刻,他抬手波动屋顶上镶嵌的那颗夜明珠,取出暗匣内肖娘藏下的罪证,一丝紧绷的笑意和隐隐激动,令他语调有些不稳:“但如果能因此铲除严帆这朝廷蛀虫,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这并不是第一年严帆在科举上动手脚,只是往年严帆与太子行事颇为谨慎,不敢如此大规模泄题。
至于今年为何忽然就不低调了,甚至高调到让皇帝知晓的地步,那必是有人从中作梗,算计太子——刘昭少做阴诡之事,并不是因为他不会,而太子倒霉,也少不了洛王刘烈的乐见其成与顺水推舟。
刘烈八面玲珑,惯常都是躲在太子身后对付异己,还不忘时不时也打击打击太子这个表面的盟友。徐少卿出计坑太子,诱导太子犯下左右朝廷选材、严重干涉科举的大错,也正是看准了刘烈不会“多管闲事”。
这也是为什么刘昭与徐少卿敢来霓虹楼取证的原因——这证据既然是刘烈送给他们的,想借寒王之力扳掉太子第二大的倚仗礼部,自然不会有假。
徐少卿接过刘昭手中的试题拓本,虽然证据不大会有假,但还是要防着刘烈在证据上做什么手脚,顺带坑害负责案件的寒王。
毕竟这次秋试泄题,严格说来,寒王府也算幕后推手之一。
然,不破不立,不先将事态搞大,引起皇帝重视和不满,如何能撼动严帆在礼部十多年的威信。
“这手段是阴险了些。”徐少卿瞧了瞧拓本内容,对刘昭道:“王爷半月前向皇上提议重开一次秋试,结果如何?”
换了王爷的称呼,一般徐少卿就是要说正事了。
刘昭给徐少卿递个眼神,夜黑风高,霜雪满天,两人在霓虹楼顶楼最耀眼的夜明珠跟前说话,再站下去,身上这身夜行衣估计就要成摆设了。
徐少卿会意,将拓本收入怀中,两道黑影很快闪进无边暗夜。
刘昭道:“父皇的意思是等明年开春,举行春试。”
徐少卿:“既然替他们求了这第二次机会,王爷还有什么不忍?即便没有王爷,太子殿下也照旧会在试题上做文章。”
刘昭沉声:“兵家讲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参加科举又何尝不是如此?明年春试,多少会有些影响他们的发挥。”
但刘昭不是行事犹豫,做了又后悔的人,更加不是同情弱者的慈悲大善,他很快接着道:“不过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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