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从略微发暗的屋里走到更明亮些的阳台上时,秦俊看到他的长袍上隐隐泛起银色团花。衣服的料子确是极上等的丝绸,顺体而下,显出他修长的身形。加上银色暗团花,於是清秀之余,愈加显出高贵来。
秦俊的心中立即充满了爱意,他带笑道:“你回来了。今天可是真热,连风都是热的,倒不如没有的好。”
少明经过秦俊,走到栏杆前,向花园里瞥了一眼,低头对秦俊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秦俊却不回答他,反而吃吃笑了几声,将双臂枕在脑後,眯著双眼,柔声道:“昨夜我太鲁莽了,你身体可受得了?”
少明盯著他问:“你这两个月在哪?”
“哦,我在凤女士那里。”秦俊慢吞吞地说,“原来你和她竟还曾是一家人呢。可也真怪,怎麽从不听你提起。”
少明沈声道:“还有呢?”
“还有什麽?”秦俊说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忽地坐起身,望著少明,嬉笑道,“你不至於怀疑我和她有什麽关系吧?你也太多心了。”
少明强忍住心中的不快。他凝视著秦俊,冷然道:“你吸上鸦片了。”
秦俊有些发窘了。他讪讪道:“是吸过几次。”
“你记不记得曾问过我,为何关闭所有的烟馆?”
秦俊愕然半晌,没有料到他忽然会提起这件事。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何时问过了。他茫然地点点头。
“因为我憎恨烟土。在我的家里,在我的面前,我决不能容忍有人抽鸦片。”
秦俊心里开始感到紧张不安了。他坐直身子,警惕地望著少明,心头突突直跳。
少明的脸色十分阴沈,口气也愈加不快,断然道:“阿俊,你要戒!”
秦俊一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少明,你怎麽了?怎麽忽然像变了个人。你若是还在气我不辞而别,我可以道歉。”说毕,起身走到少明面前,将手覆在少明那只搁在栏杆上的手上,又讨好道,“我是一时糊涂,才会负气出走。已经过去这麽久,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少明直直盯著他,秦俊只觉少明看自己的目光,竟像是在看一种非常丑陋不堪的东西。
“你必须戒掉烟瘾!”
秦俊开始感到气愤了。他赌气地移开手,愤愤道:“你不能这麽专横!难道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应当做什麽吗!”
这是秦俊自认识少明以来,第一次见到他是这样强硬的态度。虽然在秦俊看来,少明绝不能算是温柔的,但是在他的冷漠之中,依稀夹杂著一丝温情。至少可以让秦俊感到一点重视和在意。眼前的少明,却是冷得像冰,使秦俊感到恐惧。
“阿俊,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若是仍然戒不掉烟瘾,我就要把你送到疗养院去。”
少明的口气是不容商量的。秦俊真正感到慌张了。
“你不能这麽做!”秦俊失色大喊。
少明不理会他的惊慌,依然镇定地看著他,慢慢地说:“你自己肯戒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你若不肯戒,我帮你戒!无论如何!你必须戒掉鸦片烟瘾!”
秦俊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绝没想到少明会是这样一个霸道的人。他还想为自己分辨几句。然而少明却不给他机会,命令两个仆人将秦俊绑起来,锁进房间。
秦俊立刻急得涨红了脸。他奋力地挣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少明却似完全没有听到,转过身去,不作理会。过了几分锺,他离开公馆。而秦俊却像走投无路的困兽,在房间里不停地大声谩骂。他的双手被绑在了床栏杆上。绳子留有足够的余裕,可以让他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然而这种情形,对秦俊来说,不啻於侮辱。他怎样也想不明白,少明为何会忽然变得这样不讲情理,简直像个古代专制残暴的君主。
当他感到疲倦,脱力般地坐在床脚时,可怖的烟瘾开始疯狂地折磨他了。这个时候的秦俊,想起少明的绝情,心中是满满的恨意。
第二十四回狠下毒手折花陨星
剑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怀表来看一眼,已是夜里两点半锺了。他扭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少明,沈著道:“是时候了。”
二人相挨著坐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後排座位上。少明一直默然著,直到剑廷出声打断他的沈思,才微微地点个头,极轻又快地回答道:“好。”
剑廷向前倾过上半身,在司机的肩上轻轻拍一下。然後二人同时打开车门,走下车子。留下前排的司机在外面望风。停在後面的一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上,也走下来四个人。暗色中,六人很快地聚在一处。剑廷朝四人打了个手势,得到他们点头的回答,便沈著脸带头向路边的一栋小楼走去。少明默默地跟在他们後面。
这栋小楼安详地沈寂在浓浓的夜色中,门前的小花园里,开满了鲜花,香气在空中浅浅游弋。院子一角栽了一株矮茂的四季桂,枝叶簌簌作响。
一个男人很快地撬开了刚及腰际的小铁门的锁。於是一行人十分迅速地穿过花园。众人毫无阻碍地,无声无息地潜进了屋子里。四个男人不等剑廷吩咐,匆匆上到二楼,分作两拨,将依然酣睡中的咏霓和芳如从床上揪起来。
咏霓立刻清醒过来。而芳如却迷迷瞪瞪发了半天怔,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麽事,顿时吓得身子也软了,从架著她的两个男人手中溜坐在地上,不禁放声哭喊起来。
咏霓却显得十分镇静。当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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