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侍卫或者小厮跟随,他与那些人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最多算是清秀。
何况遇到沈亦骅的时候,他十七岁,已经开始有了成年男子的轮廓,而沈亦骅不过十二岁,在他看来怎么也是乳臭未干,被这样一个小孩子说“你真好看”,他那时候实在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以为不过是个孩子一时兴起的玩笑,又怎么想到,往后的岁月,两人会纠缠了那么多年。
王府的门突然再次被打开了,“阿宁?”一个英挺的青年站在门里,皱眉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似乎正在确认他是不是多年前那个曾经熟识的人,“王爷让你进去见他。”
他抹去脸上的雨水,抬头道:“多谢你,聿飞。”起身的时候却觉得膝盖上针刺一般疼痛,他闷哼了一声,居然没站起来。
聿飞抢过一步要扶他,却被躲了开去,只得看着他扶着一旁的墙基慢慢站起来,聿飞皱眉道:“你怕我探你内息?我即使不探,难道就看不出你现在的身体有多糟糕么?”
蓝宁这时已经站直了身体,低声道:“多谢,还好。”
聿飞被噎了一下,只得沉默着陪他进去,他们七年未见,到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找不回旧日默契熟稔的感觉。走到一半,到底还是聿飞忍不住道:“你来不是自找罪受,王爷这七年无时无刻不在恨你,难道为了那个燕王,你就自己送上门来?”
蓝宁摇头,“燕王殿下接连派了三个使者,连宣王府门都未曾进来。宣王殿下遣人带口信说我们没有诚意。我们也是无法可想。”
聿飞沉默了片刻,唤道,“阿宁,”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蓝宁却没有看他,径自往前走。
“王爷这次,不会那么轻易放你离开。”聿飞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你我各为其主,我不该多说,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应付,殿下的性子,你明白得很。”
蓝宁回头看他,过了一会儿点头道:“多谢你。”
窗外的雨一遍遍打湿案台,沈亦骅看着那些水渍慢慢干了,心中有些恍惚。聿飞敲门进来,低声禀报了几句,他略微点头道:“让他进来。”
门被小心地合上,片刻之后又被打开。沈亦骅猛然回头,看到门边站着的那个浑身湿透的人,多少年了,依旧是黑衣黑发脊梁笔直。
蓝宁跪下行礼,“五殿下,援军的事……”
沈亦骅道:“你我这么多年未见,只有这些可说么?”
蓝宁心里叹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殿下要我说什么?”
沈亦骅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这个人,目光闪烁不明,心里有奇异的平静。
他忍不住奇怪,面对仇人,自己居然能够如此平静。
“说说这七年,你是怎么过的,在你的燕王殿下身边,习惯不习惯,有没有想过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母亲。”
沈亦骅提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似乎看到蓝宁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也只有那么一下,几乎以为是错觉,蓝宁随即平静如初,脸上始终是苍白无血色的,轻轻道:“殿下,蓝宁只是个影卫,以前是太子殿下的,现在是燕王殿下的,做分内的事即可,不必想太多。”
他说这些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沈亦骅神色渐渐僵冷,上方沉默的压力越来越重,但他还是一字一句说完了。
沈亦骅强抑自己的怒火,冷笑道:“那么请问,求援这样的大事,你家燕王却派了你这么个低贱的影卫过来做使者,这是作何考虑呢?”
蓝宁垂下眼睛,“蓝宁的命并不值钱,但燕城几万百姓将士却无辜,请殿下三思。”
他说话从来是坚定而直接的,这么多年也从未改变。
沈亦骅久久地看他,哼了一声道:“如果我出兵解围,燕王打算付出什么代价?”
蓝宁低声道:“殿下请讲。”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蓝宁漠然地,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殿下尽管拿去就是。”
“你……”沈亦骅恨恨地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也许他已经死了千百遍了,“蓝宁,别在我面前作出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我知道你今天肯站在我面前,已经是存了死志,但是我有无数种手段,可以让你生死不能。”
他放低声音,轻柔又恶毒地说:“我很想看看宫廷大内调教出来的影卫,到底能捱过几种刑具。”说着伸手抚过蓝宁的脸颊,凝视他的眼睛,“你会害怕么?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当年害死我的母亲的人到底是谁?”
蓝宁看到他眼睛里狰狞的愤恨,心中一片悲凉,“是我。”
沈亦骅手一抖,慢慢扼住他的喉咙,“你说什么?”
“那个人是我,殿下。”
纵然这个回答原本在沈亦骅意料当中,他也忍不住豁然大怒,回手狠狠地抽了蓝宁一个耳光。蓝宁一时竟然经受不住,踉跄撞到身后的门扇上,“砰”的一声。
外面一直守着的聿飞立时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条丝绒披风,看到屋中这种场景愣了片刻,跪下道:“殿下,”他一直不放心,在门外屏息静听,屋里的动静都一清二楚,心里恼恨蓝宁不懂得躲避锋芒偏要去触沈亦骅的逆鳞,却不知该劝些什么。
沈亦骅眼睛仍是看着蓝宁,冷冷道:“谁让你进来的?”
聿飞心念急转,将披风递过去,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明日军中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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