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清所言着实令魅笙有些恼火,若不是白璃及时伸手拦在他身前,他早已扑上去撕了阎清,将其变作另一具白骨。
“魅笙性子急,你又何必拿话激他。”白璃瞥了身侧魅笙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眼神在对上阎清目光的那一刻陡然变冷,“你既为修道者,该心存善念,不造恶业方是正道。你纵与九华山结怨,可苍生万民何其无辜,你怎敢与魍魉勾结,召唤百鬼夜行,你可想过生灵涂炭的后果?”
阎清先是一愣,继而满不在乎地笑了,“苍生万民与我何干?他们不曾造福于我,我亦不愿造福于他们,你可别再拿这些假惺惺的话来同我论道了,你我本就道不同!”
“冥顽不灵。”白璃腕中金线急射而出,紧紧缠上了阎清的脖子,只需他用力一扯,便能拧断他的脖子。
阎清心知白璃腕中金丝乃千年冰蚕丝打造,寻常武器耐它不得,便存了其他心思,口中喃喃念起咒语,竟驱使被魍魉附身的西门阳扑过来咬住了金丝,只是,那金丝本就沾了白璃些许灵力,这猛然一撞倒将魍魉撞出西门阳的躯体,而西门阳却经受不住冲击昏倒在地。
金丝依然纹丝不动,白璃将金丝轻轻一扯,阎清的脖子上便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血珠,他冷眼看着阎清的脸已涨成青紫色,眼底没有半分动容。
“......啊璃。”
那熟到骨子里的声音却令白璃有片刻失神,只那片刻,金丝另一端的阎清与魍魉已彻底失了踪影。待白璃回过神来,方明白自己是着了道,那魍魉擅窥探人的记忆并模仿记忆中亲人的声音来迷惑敌人。是他太过大意,想起云裳,才令这妖物有了可乘之机。
“该死!又让它逃了!”魅笙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转至昏迷在地的西门阳身上时又尽是不屑,“这厮倒是因祸得福,将魍魉逼出了躯体,只不过——他如今已同废人无异。哼,这便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
“为恶者,终不能长久。魅笙,望你记住今日所言。”白璃同魅笙说完便独自推着轮椅到了西门阳近前,转头向身后蒙着白纱的侍女道,“梅儿,将其送回自己的寝居,你们四人好生照看着他,留他一命即可。”
“是!”四人齐声应道。
待白璃挥手示意四侍女退下后,魅笙方忍不住开口问他道,“你与西门阳无仇无怨,要寻他报仇之人是我,何以不问问我的想法?你这么轻易便放了他,可叫人有些不服呢,啊璃。”
“我想,你也愿意他活着。这世上许多人,虽生犹死,与其给他一个痛快遂了他的心愿,倒不如留其在世上,让他历经人生四苦——生、老、病、死,从头至尾......孤独一人活着。”
“哈,哈哈哈......”魅笙放声大笑起来,他俯下身,目光与白璃平视着,同时从斗篷下伸出修长见骨的右手,直往他心口探去,“世人皆说我等鬼灵无心无情,实则不然。你这端得一副仙门正道的做派,然则,”他的眼角微微上挑,语气突的加重,“你这颗心,却是要比我狠上许多呢,啊璃。”
白璃此生,或许已达无欲无求,无心无念之境界。
“放开,”白璃语声平淡,眼中情绪未有半分起伏,仿似只是在与他陈述事实,“我同你的交情,起于阿姐,亦止于阿姐。当年,若非云裳苦苦哀求,我不会随她去任天的洞府救你。如今,你还能站在这里是你自己的本事,同我,同九华山没有半分干系。”
魅笙的手却并未移开,依旧五指成爪,紧紧贴着白璃的心口,只要往前再探一分便能剖开他的胸膛,将其整颗心从心房挖出。可是,他断然不会这样做。
末了,魅笙泄气似的收回手,语意森冷地道,“说什么苍生万民?纵世间有成千上万人,也唯有你的阿姐云裳能使你真正上心,我的好师兄。说吧,与魍魉此战,需我如何相助?”
“此番魍魉伤了元气,需于每夜子时——吸食往生者之怨来恢复元气。若论怨气凝聚地,这帝都必然是其中之一。是以,寻魍魉与阎清不难,倒是有一桩事,我必须了解清楚。此事,与你有一些关系。”
魅笙已或多或少猜到一些,“与阎清有关?”
白璃轻颔首,“不错。我想知道,当年你与阎清,谁先为师父所救?”
“是我。之后回九华山的路上才救的阎清。”
“你可还记得,阎清是在何处被师父捡回,当年又是谁害他小小年纪便妖气缠身几近丧命?”
“具体何处倒是记不大清楚,似是......我与师父当日落脚的一座小破庙,已是废弃了的,师父却在角落里发现了被妖气缠身的阎清,据师父推测,妖气来自一只修为尚浅的花妖,不过我们寻遍了整座破庙也未寻到那花妖的踪影,师父甚至动用了禁法。最后无计可施,他便将阎清和我一起带回了九华山。”魅笙追忆道。
白璃边沉思边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鬼灵皆有入梦之技,如同两百年前的林行之入了潘世玉的梦境一般,而道行颇高已入恶鬼之列的——如你,如炼狱其他恶鬼,便能为凡人织造一个无法逃离的梦境。”
“这个自然,”魅笙仰起头,神情有几分倨傲,“莫说凡人,便是寻常鬼灵也逃不了我所织的梦境,只不过——”他话锋一转,“那北阴酆都的老头着实麻烦了一些,他所制定的冥府戒律第一条便是不许我等鬼灵扰乱人间秩序,他虽无法再抓我回炼狱血池,却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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